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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
在暗閣中吃了半夜的酒, 杜再思的心依然緊得像繃緊的弦。
時間委實過得太慢。
細細算過距余慕嫻離開此處已將近三個時辰,杜再思眉心一蹙。
顫抖着起身將耳朵貼在牆側,他期待着房外有人來查探。
&嗒——」不太明顯的腳步聲讓杜再思屏住了呼吸。
是何人來了?
不敢看門去瞧,杜再思斂袖握緊匕首防身。
&先生……」
門外的聲音既熟悉又陌生……
似是余慕嫻, 又不似余慕嫻。
哆嗦着側立到門後, 杜再思低聲道:「是何人在閣外?」
&本相。」從閣外擰開暗閣的門,余慕嫻淺笑着將杜再思迎到閣外, 「真是辛苦杜先生了!」
&相——」不若余慕嫻這般淡然,杜再思熱淚盈眶, 「您竟是還活着……」
&展顏將杜再思安排到堂中, 余慕嫻道, 「此番害先生擔驚受怕, 真是慕嫻的罪過……」
&相謙辭了……若是無相爺, 杜某怕是已被那宮門前的匪兵斬於馬下了……」定神想過昨夜的危機, 杜再思驚魂未定,「那幫人,殿下當真已是處置好了……」
&是處置好了吧……」抬目望了望奉茶的婢子,余慕嫻半真半假道, 「既是婢子們沒有流散, 那該是處置好了……」
&起身在院中踱步,杜再思欲言又止。
余慕嫻見狀,即道:「如何, 杜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其實也無話可說……奈何, 再思已記起昨日余府門口那暗箭, 便心神不寧……若是那行刺之人從竇府來,完全不必多此一舉,打草驚蛇……若是那人非竇馳同夥,那這新都內,怕是藏着不少暗含禍心之人……此為再思所憂……」杜再思停足道,「試想,若是有人借竇馳之亂,暗地削弱殿下掌中之兵……待到殿下北征後,再坐收漁利……」
&樣……」鎖眉將杜再思的推論記上心頭,余慕嫻也生出了幾分憂懼。
若幕後之人真如杜再思所推的那般,局勢於楚玉姝卻是大大的不妙。
這不妙不是源於玉姝這處權勢不足,人心不穩……
這不妙端端只是那人在暗處,她們在明處。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若是新都中真有這樣一雙眼睛,那她們還真是投鼠忌器。
&依杜先生所見,何人會坐收漁利?」
悉悉窣窣踩過庭中幾片落葉,余慕嫻邁到杜再思身側。
&相以為呢?」杜再思雙目亮的驚人。
&揚唇浮起一絲淺笑,余慕嫻一邊伸指一邊道,「我的意思是這個!」
&睜眼盯緊余慕嫻伸出的四根手指,杜再思跟着,「再思亦是這個意思。」
&是這般,便沒什麼好怕的了……」覆手思過對策,余慕嫻道,「此事杜先生莫要說與他人。」
聞余慕嫻授意他莫要將四皇子有異心之事上報,杜再思蹙眉:「殿下也不成?」
他以為,此事該是告與殿下為好。
&成。」余慕嫻搖頭,「此事告與殿下,許會擾亂殿下的思緒,並非上策……」
&杜再思還想言,卻見余府管家已行到院中,遂閉嘴立在一處,靜候余慕嫻。
余慕嫻會意,便與管家道:「何事?」
&相爺!宮中來人邀您去楚宮!」管家躬身道。
余慕嫻抬袖:「是要本相獨自去,還是邀了眾臣?」
&來人說,聖上召了三品以上的大人……」管家抬頭望了杜再思一眼,道,「老奴方才已為杜相被好了朝服,不知杜相可願在府上更衣?」
&嘴!」佯裝不悅,余慕嫻與杜再思道,「杜相您還是歸府再往楚宮去為好!」
&相說的在理……」心知自己若從余府去楚宮,定會被有心人彈劾,杜再思正色道,「再思這就還府……」
&拱手與杜再思一拜,余慕嫻命管家將杜再思送出的余府。
待管家行遠,余慕嫻撫掌從暗處召出一男子:「管家近日可有異常?」
&簡短地與余慕嫻將管家近日的舉動稟告,男子躬身又隱回了暗處。
蹙眉思過男子所言的管家近日都居在府內,也未派過人出府,余慕嫻不禁勾唇一笑。
這謊撒的太過於離奇。
若是管家未曾出過府,如何會備下杜再思的朝服?
一面命婢子助她更好朝服,一面推敲行刺一事的細節,余慕嫻做下定論,她府上有四皇子的眼線。
四皇子呀!
想着這個略顯含糊的稱呼,余慕嫻眯眼坐入車輦,朝着楚宮行。
如不是杜再思提點,她卻是至死都想不出行刺一事是楚宮四皇子動的手腳,也不會懷疑府中有奸細。
畢竟這余府中的人,皆是楚玉姝從楚宮中撥與她的……
但一想過推門即被刺,便由不得她不去懷疑府中有內鬼。
念着府中已有眼線,余慕嫻不禁再三慶幸昨夜選了從暗道與楚玉姝會過面。
不然,她亦不敢猜出府後的結局。
&爺!宮門到了!」車夫的拜禮引得余慕嫻將注意力轉到了眼前。
&輕應着下車,余慕嫻張望片刻。
清晨的楚宮門口,早已瞧不到昨夜的兵荒馬亂,但已乾涸的血跡卻昭示着此處曾有過激戰。
可這已是過去的事情了。
轉眸循着羅昌的聲音追到其身側,余慕嫻彎眉道:「見過羅將軍!」
&相?」見來人是余慕嫻,羅昌隨即揮手打發掉身邊的幾個下屬。
&相昨夜睡的可是安穩?」羅昌沒正形地與余慕嫻調笑,以至余慕嫻難從其身上尋出半點遇事的模樣。
&穩。」記過昨夜楚玉姝曾命他派人照看余府,余慕嫻眼底浮過幾分不易察覺的感激。
但想過早前與杜再思商討過的四皇子,余慕嫻低聲道:「羅將軍,余慕嫻想與你打聽個人……」
&小子!你可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大笑着摟上余慕嫻的肩膀,羅昌擠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