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埠住了,家人們!
這位仙子濾鏡好重啊!
季雲震驚地看着熒幕上的女子。
某人確實是苦苦尋你三百年,可那不是愛,而是記仇。
他愈發好奇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很快,他的互聯網嘴替李墨魚小姐,問題立馬跟上:
「仙子的意思是,那位尋了您三百年卻一直未得一見?是您不願意見他嗎?」
安如玉搖頭否認:
「我與他分別後,意外墜入一座無主福地。雖是天降福緣,可於那時的我而言,卻和身處樊籠無異。
等我終於脫困而出,已是一千年後的事了,世間早已物是人非。」
「我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他,只能先行歸宗,卻沒想到,生我養我的宗門,在一場道魔之爭中被滅。
在為師門報仇的途中,我意外得知,曾經有個人執着尋了我三百年,我知道,那就是他。」
李墨魚道:「之後您去找他了嗎?」
安如玉黯然搖頭:「有人告訴我他已經死了,可是我不信,因為我能感應到,我在他身上種下的元胎沒有消散。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感應不到元胎的位置、方向,我不知道該去哪裏尋他。後來,我漸漸感應不到元胎了」
眼見氣氛有些低沉,李墨魚連忙轉換話題道:
「仙子,在分離前,你們是怎麼相遇的?說起來,我們至今還不知道您的那位該怎麼稱呼。」
「我們是一處路口遇到的,他意氣風發地說自己叫郭少俠。」
說起那人時,安如玉嘴角再度上揚,似乎當年場景歷歷在目。
看的屏幕前無數人捶胸頓足。
有位祖師爺曾言,當一個女人的情緒因為一個男人的存在而輕易起伏變動,毫無意外這就是愛情了。
季雲也在納悶,不是青雲散人嗎?
這郭少俠是什麼鬼?
難道弄錯人了?
安如玉說的不是老祖宗?
「郭少俠?這是假名吧,那您呢?」
「我說我叫安女俠。」安如玉笑吟吟。
「噗,那郭少俠和安女俠之後是結伴闖蕩江湖了嗎?」
安如玉笑着點頭:「我們同行了三年,從南瞻部洲的九曲國走到了南陰國,總計八千里江湖路。」
「同行三年,步行走了八千里路?」
李墨魚微微張大嘴巴,短暫失神,等她回過神,俏皮地眨眼道,
「墨魚這輩子和異性朋友一起走的最遠的路,是小學春遊,和同桌手牽手從學校走到了老家的一座公園。」
這番話頓時在直播間彈幕引起了刷屏的回覆,有人哀嚎有人歡笑。
季雲沒有笑。
沒其他原因,他打小就不愛笑。
這時,李墨魚有些好奇地問出了不屬於原定問題表中的問題:
「安女俠,江湖和書上寫的一樣瀟灑快意嗎?」
安如玉惋惜道:「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用那傢伙的話來說,八千里路風雨,江湖儘是腌臢。」
李墨魚眼中的期待消失了,還有些失望。
她眼珠子一轉,忽然道:「據我們所知,您自幼在宗門內長大,那是您首次出宗門遊歷,您起初是出於什麼原因,選擇與他結伴而行?」
安如玉似乎陷入了回憶,過了片刻,才珊珊道來:
「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一座楓樹林旁,我尋他問路,那時他還是個初出道觀的小道士。
嗯,志在成為大俠的小道士。」
她加重了語氣,卻是自己笑了出來。
「第二次相遇,是在一家酒樓,他恰好就坐在我鄰座,一個屏風之隔,他沒注意到我,興沖沖與店家要了最烈的酒,結果剛喝一口就噴了出來,嗆了半晌,笑得我前俯後仰。」
「第三次相見,是在一處地攤上,這傢伙囊中羞澀,卻又不肯挪步,我便上前幫他和商家討價還價。
結果那傢伙中途盯着我的側臉發呆,我心中暗罵他登徒子,有些後悔幫他了,結果這傢伙轉眼就拉着我到一旁,小聲問我,似咱們這般的江湖兒女,討價還價會不會顯得太不豪氣了?氣得我當時就踹了他一腳。」
「在那之後,我就纏上了這個有趣的傢伙。」
她笑眯着眼,像只偷吃到仙桃的狐狸,那一瞬間的風情看得同為女子的李墨魚也淪陷了片刻。
今天的採訪效果超乎預料,她已經預見到這次直播後的爆炸反饋了。
必然是熱搜頭條!
本來只是和妙道宗一次簡單的商務合作,幫他們做個宣傳,卻沒想到安仙子不僅願意真身蒞臨直播間,更是猛猛爆出自己的前塵往事。
只是
她的心中莫名不安。
今日安仙子說的是不是太多了?
她就是這個性子嗎,還是情到濃處自然而然?
李墨魚壓下不安,繼續按照劇本問道:「您的反轉元胎,就是種在了他的身上嗎?」
「是的。」
安如玉抬手攏起秀髮於耳後,輕聲道,
「那是在第三年,一場大雪封了下山的路,空中飄着鵝毛大雪,我們剛完成了一位前輩的委託,在山洞烤火。
那時我突然很害怕。
害怕有一天,我與他也會如那位前輩一樣,因為一方壽元不足,而與道侶陰陽兩隔
我思慮許久,回憶起了昔日天馬行空的想法,現在想來,那時候的我真是胡鬧至極。」
季雲早已帶上了耳機,神色嚴肅,認真做筆記。
黑歷史啊,全是黑歷史啊。
而聽到這裏,他不禁屏住了呼吸,怔怔沉默。
一如直播間彈幕突然沉寂。
安如玉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自顧自展顏笑道:
「我們走過八千里路,途經三百一十七座道觀和寺廟,每逢路過,他必要進入坐而論道一場,然後便是三百一十七場論道全無敗績,可你們知道他是怎麼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