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小城市的城北是一片別墅區,市民戲稱富人區。
一棟裝修豪華的別墅里,夫妻二人正焦急的坐在沙發上,等待某人的到來。
男人五十多歲,身材發福,稍微謝頂,女人二十多歲,風華正茂。
嗯,典型的老夫少妻,在路上看見會讓人充滿聯想,不過在富人區,在這個別墅里,就再正常不過了。
女人坐了一會兒,坐不住了,「老王,這次找的人靠譜嗎?」
「當然靠譜,誰推薦的我就不跟你說了,你只要知道這次絕對不是江湖騙子就是了。」
老王雖然也很着急,不過還是安慰着妻子。
蒼白的安慰,很明顯一點作用都沒有。
「之前每次你都這麼說,第一次找個和尚,第二次找個道士,第三次找個神棍,第四次找個神父,來之前說的天花亂墜,結果呢?什麼用都沒有!老王,這個房子我實在是一刻也不想呆了,大白天的總感覺有人盯着我,後背發涼,我們出去等吧。」
說完女人把老王拉起來,兩人走到別墅門口。
夏日午後,陽光明媚,站在陽光里,女人總算沒那麼緊張了。
正在這時,別墅門外有人按喇叭,老王將自動大門打開,一輛越野車開了進來。
從車上走下來個二十六七歲的青年,帶着眼鏡,一身休閒服。
年輕人簡單做個自我介紹,「我是錢小山。」
老王一聽,馬上迎過去與錢小山握手,「錢總您好!您叫我老王就行,事情趙局跟您說了吧,您一定要幫幫我們。」
「就是這棟房子吧?進去說。」
老王和錢小山走進別墅,女人有些猶豫的跟了進去。
老王走在前面,邊走邊給錢小山介紹情況。
「錢總,這個房子鬧鬼!」
一句話,讓走在後面的女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大概從三個月前開始,晚上的時候,總能聽到奇怪的聲音,有時莫名其妙的桌子上的玻璃杯就自己掉地上碎了,有時是空房間的床發出聲音。我妻子的感覺尤為明顯,晚上根本不敢一個人住。我們現在住在別的地方,白天回來時,會發現家裏物品有動過的痕跡,其實這樣也無所謂,大不了把房子賣了。」
說到這裏,老王有些猶豫,小聲跟錢小山說,「我感覺最近我被惡鬼纏身了,我的車已經兩次莫名其妙的剎車失靈,還有一次一出別墅的路口,差點被大貨車撞到。」
錢小山靜靜的聽着,不住的轉頭四處打量。
挨個房間都看了看,錢小山還是一句話不說,老王在錢小山身邊,介紹哪個房間的床響過,哪個房間的衣櫃門自己打開過,哪個床頭櫃自己移動過位置。
每到一個房間門口,錢小山都拿出一個羅盤看一眼,羅盤應該是桃木的,應該有些年頭了,外殼太極八卦,在八卦陰陽魚的正中裝着盤面。
之後三人在客廳坐下,老王一臉希冀的看着錢小山,「錢總,怎麼樣?能搞定嗎?」
錢小山自顧自的拿出煙點上,「得晚上再來一次確認下,你跟我過來?」
老王的腦袋跟撥浪鼓一樣,「錢總,白天來都是鼓足了勇氣,晚上我是不敢進房子一步的。要不我把鑰匙給您,您自己來吧。」
女人聽了,一個勁兒的給丈夫使眼色,老王假裝沒看見。
「那好,老王你把鑰匙給我吧,有被褥吧?晚上我住這,明天一早你倆過來,到時候就能出結果。」
三人出門,女人明顯有些不高興,「錢總,房子裏的家具都是紅木的,可千萬不要碰壞了,還有書房桌上擺的玉如意,那可是正宗和田玉,棗紅皮」
話還沒說完,老王拉了她一下,女人閉口不語,不過還是一臉的不高興。
錢小山還是無所謂的樣子,沒有回話,出去開車走人。
錢小山的車一開出別墅,女人就發飆了,「老王你怎麼能讓他晚上住進來呢?這個叫錢小山的這麼年輕,一看就是個江湖騙子!咱家那麼多值錢的東西,萬一被他偷跑了怎麼辦?你看着吧,說不定明天來,房子都被搬空了!」
老王沒理女人,只是低聲自語,「也太年輕了,趙局不會糊弄我吧?」
錢小山將車開出別墅區,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別墅群,嗤笑一聲,「切!鬧鬼?腦滿腸肥的狗男女」
拿出電話放在耳邊,「我說趙局,給你個面子,今晚上我去住一晚,你跟王胖子說,他書房那塊玉如意我要了,另外100萬一分不能少。」
說完錢小山掛斷了電話,專心開車。
越野車後視鏡上掛了個小掛件,銅鈴里掛着個符,一直隨車輕擺,沒有發出聲音。當車經過一個路口時,突然響了幾聲。
柏油馬路,沒有顛簸,沒有開窗。
錢小山將車停在路邊,走回路口。
很平常的一個路口,看看不遠處的別墅群,錢小山拿出一張符,黃紙硃砂的符,閉上眼將符夾在食指和中指中間,不一會颳起了一陣風,符突然燒起來,就在錢小山的手上燒成了灰,被風吹走。
錢小山睜開眼,又看了看別墅群,喃喃自語,「有意思」
說完開車走人。
回到市區,錢小山着手準備晚上的東西先去飯店買了一隻烤鴨,又去邊上超市買了半打啤酒,接着去一個不起眼的小胡同買了一袋五香花生米,連住的地方都沒回,直接開車去了別墅。
到了別墅,錢小山把吃的和後備箱裏的甩棍、手電拿了進去,直接把東西鋪在了客廳的茶几上,慢慢喝酒等天黑。
半打啤酒,一隻烤鴨,一袋花生米都消滅了,天也完全黑了下來。
別墅區晚上根本沒什麼人,房間裏非常安靜。錢小山吃飽喝足,有些微醉,去廁所放水。
剛沖完馬桶,突然燈滅了。
走出廁所,整個房子也是一片漆黑,錢小山借着手機微弱的光亮去客廳拿手電。
錢小山高度近視加散光,在黑暗中很難看清東西,不知道算不算夜盲,對這個房子不熟悉,怕撞到東西,只能慢慢走。
好不容易走到客廳,錢小山剛拿起手電,就隱約聽到女人的哭聲。
聲音好像在二樓,錢小山打開手電,向二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