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喀……
平冢老師的鞋子在打過蠟的地板留下清脆的腳步聲,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樓走廊里迴蕩,反襯得大樓異常的安靜。
如果是在夜深人靜的無人校園裏的話,搞不好就是校園xx不可思議的又一例證了。
夏冉慢悠悠的在平冢靜的身前帶路一般,轉頭望向不遠處的運動場的方向,只見有很多穿着運動服的學生正在揮灑汗水,跑進跑出,三月份的氣溫較為宜人,不冷也不熱,算是比較適合的。
「等等,你、你真的知道那個社團?知道我要帶你去的是什麼地方?」
平冢靜的聲音響起,有些困惑似的如此問道。
大約是因為身後這人的一反常態,讓她也不禁一時間有些迷糊了,懵懵懂懂的跟着對方走出來之後,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頭。她看着走前面主動帶路的背影,覺得似乎角色有些錯位了。
不應該是這個傢伙表現得非常抗拒,而自己則是非常強硬的一定要把他拽過來,在這個過程之中多次拉扯才對的嗎?
怎麼這貨之前不肯動,現在卻是比自己走得還快了?
雖然這似乎是一件好事情,至少不用平冢靜花費更多的口舌和力氣,但是實際發展和預想狀況完全不同,還是讓盡職盡責的想要做好一個知心大姐姐的女老師,感到有一種微妙的失落感。
「知道啊,我什麼都知道。」
夏冉淡定的回答,頭也不回,依然是在東張西望。
似乎對他來說,這座早已熟悉了的學校才是充滿了新奇與探索的樂趣,身後的平冢老師反而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靜可愛的確是可愛,但是可愛能夠當飯吃麼?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平冢靜用力地呼出一口氣,有些不解的揉了揉眉心,緊接着快步上前幾步,越過前方的夏冉,回過頭來仔細打量着後者的臉色與表情,仔細分辨他的每一個細微眼神變化。
「我以為你對學校里的其他事情都完全不感興趣呢,你應該是那種不聲不響直到畢業了,也不知道學校里除了教學樓之外,其他地方到底是長什麼樣的。」
「……」
「……」
夏冉的眼神微妙的有些飄忽,該怎麼說呢,平冢老師這話到底是太失禮了,還是太敏銳了?
實話實說,老師眼光其實挺毒辣的,說得也的確是沒錯,要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搞不好他還真的是這樣的人生軌跡……
不過誰又能夠想到,因為那些無聊至極的傢伙們的對抗遊戲撕裂多元,使得無限層敘事梯陣不斷崩塌的「變數」呢。
只是輕輕擦過的餘波,不過像是水面上被微風吹拂起的漣漪,就徹底打破了無限層敘事層的嵌套陣列,使得本來穩定的境界線徹底亂了套,真實與虛幻、歷史與傳說、混沌與秩序……
以至於不計其數的世界線受到影響。
每一道被打破的第四面牆,都意味着有人可能會正好受到波及,跌入另一個敘事層之中。
夢是現實的延續,現實是夢的終結,一切都被混淆,現實世界的住民能夠進入曾經的故事之中,過往的神話與歷史對於後世的人們也不再是一段純粹的阿卡夏記錄……
這造就了極致的混亂,卻也帶來了諸多的機會
別的都不說,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當一個凡人跌入另一個敘事層之中,這件事意味着什麼呢?
一整個生動世界,曾經只是自己眼裏的一段敘事,可能是一個故事,可能是一段歷史,可能是一則傳說……這意味着遭遇到這一切的凡人,在生命形式最卑微的時候,就已經無形之中擁有了相對的「上層敘事」的特質。
比以往的任何神話生命都更像是一個神話。
一潭死水誕生不了什麼可能性,原始之湯也是因為月球的潮汐影響了海洋的起落,不斷的發生碰撞才促使萬物交流,迸發出生命的奇蹟。
夏冉正是這場無一次事故的受害人……當然也是受益者。
他輕咳一聲,舉起拳頭放在嘴邊:「怎麼可能呢,老師你對我一定是有什麼誤解……」
「少來啦,能夠有什麼誤解?你這個傢伙,一整個學期就不見得有一個星期是來上課的,在學校里度過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三天!」
平冢靜擺擺手
「你難道要告訴我你在這樣的情況下,其實已經對學校環境有了充分的熟悉和了解?」
「……難道不是嗎?」夏冉疑惑道。
他覺得完全沒毛病啊。
「是你個頭啦,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平冢老師卻是板起臉來:「今天別想着逃跑,不是我說你啊,你這傢伙身體狀況一直不見好轉,我覺得也有不怎麼運動,不與人交往,常年不見太陽的因素。」
心情也是會影響到健康的,一個積極向上的人和一個悲觀陰鬱的人,患上了的同樣的症狀,有可能是一個越來越好,另一個卻是越來越差,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個傢伙的情況總是這樣子反覆,估計多少也有這樣的緣故,畢竟不是在醫院那種地方讓人情緒低落的地方,就是蹲在家裏一個人發霉,不知不覺的就已經是暮氣沉沉,真的沒病都要憋出問題來了。
「不是你說我,那剛剛你是鬼上身了嗎?」
夏冉扯了扯嘴角,然後嘆了口氣:「話說回來啊,平冢老師,其實我身體健康到不得了,你完全不用擔心,與其考慮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琢磨一下怎樣嫁出」
「stop!」
平冢靜的額頭上清晰的浮現出青筋,形成一個肉眼可見的明顯十字,如果是在動畫裏面的話,或許能夠看見她頭頂上的怒氣槽迅速積累的特效演出也說不準。
「給我謹言慎行啊,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不知道嗎!」
一下子被猝不及防的戳中痛點,眼瞅着即將年紀沒過幾年,很快就要奔三而去的大齡女老師也是頗有氣急敗壞的感覺,她揮舞着拳頭,裝出一副兇惡的模樣惡聲惡氣的說道。
「你要是身體健康的話,我現在就不會克制自己了好不好!」
她剛剛就差點兒揮出直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