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九隻稍一失神，龍三便尋準時機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一舉奪下她手中的解剖刀，並將她反手後住，制於懷中。

    「九兒，這刀你用得可還習慣？」

    毫無防備被制住，東方九咬咬牙：「習不習慣，關你何事！」

    她眸光微微一閃，突然出手，一把拽住龍三頭上的笠帽，用力地扯掉。

    她倒要看看這個裝神弄鬼，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甚至連名字都可能造假的龍三，到底長什麼樣！

    可她萬萬沒想到，扯掉了他的笠帽之後，竟露出一張平凡得在大街上隨便一抓就一大把的臉。

    很顯然，他臉上還戴了一層人皮面具！

    「你可藏得真深。」

    東方九諷刺道。

    她雖然被制住，可她絲毫不怕龍三傷害自己，畢竟之前他為了不傷到自己，寧可自傷。

    龍三淡淡地笑了笑，鬆開了東方九。

    「九兒，你還是那麼聰明，明知我捨不得傷你。」

    東方九甩了甩手腕，搶過他手中的解剖刀，凝聚精神力收進空間戒指之中。

    「你捨不得傷的是過去的東方九，跟我沒有關係。」

    她語氣冰冷，只差說一句只跟這具身體有關。

    龍三眉頭微蹙，目光落到她的臉上，憐惜地道：「九兒，你的臉……」

    「是不是很醜？」東方九打斷他，「可能一輩子都恢復不了了。」

    她故意這麼說，就是想讓他知難而退，以後別再糾纏着自己。

    龍三卻道：「你空間戒指里有一味『冰肌雪膚膏』，興許有用……」

    「你怎麼知道？」東方九詫異極了，他不僅說空間戒指原本就是她的，竟然還知道那裏有些什麼東西，「你到底是什麼人？你跟……我以前到底是什麼關係？」

    如果只是互相仰慕，應該不會連這麼私密之事都知道。

    「我們是什麼關係？」龍三笑了，笑着笑着沒了聲音，他抬眸，認真地看着她，「九兒，我說了你就信嗎？」

    東方九微怔。

    是啊，他說了她就信嗎？

    她根本不會相信好嗎？

    「你不會信。那又何必問。」龍三替她回答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有些真相，還是得你自己去記起來，旁人說再多也沒用。」

    東方九覺得，這會兒功夫，他就這句話說得是對的。

    「九兒，說好生生世世嫁我為妻，怎能食言？」

    「九兒，生亦何歡，死亦何懼？你既想要我的命，那就拿去罷。」

    「九兒，此生無悔，來世……我定會尋到你……」那個不停地說着訣別之言的男人是誰啊？

    他的聲音聽起來好悲戚、好哀鳴，讓人的心跟着疼……那種感覺，就好像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一般——痛不欲生。

    「九兒——」

    「不、不要！」

    「啊——」地一聲驚叫。

    東方九猛地驚醒，睜開眼睛。

    很顯然，她方才做惡夢了。

    夢裏的一切是那麼地清晰，清晰得讓人感覺無比真實。

    那男子的聲音仿佛還響在耳畔。

    可是，她很肯定，夢中的一切跟她前世無關，也與今生記憶無關。

    「真的只是一個夢嗎？」還是說，她與這具身體還有一些沒有融合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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