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蛇打七寸一樣,慕容梨永遠知道夏茹月的死穴。
所以慕容梨必須得死,只有她死了,夏茹月才能高枕無憂。
夏茹月咬着牙,暗暗抓着袖子裏的手,雖然恨得要命,仍耐着性子端出一副正義的模樣道:「離殤太子被你魅惑,身不由己將妃戒給你,如今處死你,太子亦得安生!」
一番話說得十分圓滿,既顯得她落落大方,又說出阿梨的「蛇蠍心腸」。
「呵呵!」阿梨嘲諷的看着夏茹月,不遠處的大水箱,是執行冰刑的箱子,足有兩米高。
執行冰刑時,水箱裏的水是滿的而蓋是打開的,受刑人跳入水箱後立刻封上蓋子,放入雪國最冷的雲霧山上,凍上三四天。
最後,人被死死封在冰塊里,丟棄在常年冰天雪地的大山上。
雪國的人認為,如果身體得不到安葬,靈魂也會不得安寧。
阿梨嘆了口氣,她從未想過雪離殤會用這個刑法對待她。
她竟不知道,雪離殤這樣恨毒了她。
十年前,雪離殤的生母在一場意外中仙逝,害死她的恰好是阿梨的姑母。
可自雪離殤臨位後,姑母已經自盡了,就連父親也死去。
他到底不解氣。
阿梨本不想苟活,她只想將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
很久以前,她對雪離殤說過,說是等到以後大婚了,就生一對可愛的娃娃。
然後帶着孩子找個四季如春的地方生活,一天天看他們長大,然後在一起慢慢老去。
現在想來,阿梨只覺得那時候的想法實在太可笑了。
一直以來,她總覺得他至少對她存了半點愛意。
就算話可以作假,行為可以作假,眼神總不能作假。
所以,一年前在戰場上父親再三警告下,阿梨還是一個人騎着棗紅大馬,闖入敵軍的陣營,救下奄奄一息的雪離殤。
結果還是她錯了,輸得一敗塗地,還賠上了整個慕容家和肚子裏孩子的命。
阿梨嘆了口氣,繞過夏茹月朝冰箱走,她從容理理身上的衣服,然後盯着周圍的百姓說:「我慕容梨,打小在軍營里長大,一派端正,殺敵無數,保家衛國,落得如今的下場大概是報應……」說着,阿梨頓了頓,嘆了口氣,才踏上進入水箱的石階,一步一頓的說:「不過一條命罷,我輸的起!」
說完,阿梨站着石階最高處,看了一眼雪國,嘴角微勾,嘴角溢出些血,眼睛微紅的盯着帝宮的方向,又動動嘴道:「當初我眯了眼,瞎了心,害了我慕容家一百多條人命!」
「願賭服輸,雪離殤你贏了,下輩子我們也不要在見了!」
後來的雪國人只記得,那日他們的女戰神因為犯上作亂,被處死。
她穿着白衣站在高高的水箱邊,長長的看了眼不遠處的帝宮,縱身一躍,落入兩米深的水箱中。
很多人都說那個眼神里,充滿了恨意,和詛咒……
「所以……」滄月撐着腦袋目不轉睛的盯着桌子另一邊的女人,問:「你把我做的夢和那雪國的傳說聯繫起來,是這麼個故事?」
「對啊……」桌子一邊的女子將手上的針線放下,理理身上的衣服,起身說:「公主非要聽這荒謬的說法,都過去十幾年了,又是雪國的事,公主大可不必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