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探花郎林世勛垂首跪在御前。筆下樂 www.bixiale.com
「你說你要朕給你賜婚誰?」黑色龍袍的帝王輕輕撫摸龍椅上的圖騰,表情晦暗不明。
「南寧伯次女謝靜姝,我二人情投意合,望皇上成全。」林世勛語氣堅毅。
「呵!情投意合?」龍椅上的人面帶諷刺。
「望陛下成全!」林世勛俯首。
「你可真敢啊!」這咬牙切齒的語氣,讓一旁的公公身子畏懼的抖了抖。
「都下去。」
殿前只有君臣二人,氣氛詭異。
「你再說一遍,你要求娶誰?」
「南寧伯次女,謝靜姝!」不管問多少遍,林世勛的答案依舊堅定。
龍桌上的奏摺被掃落在地,外面的宮人們畏着腦袋,生怕受到波及。
林世勛抬眼:「陛下,您想知道,女皇最後的話吧!」
犀利的視線射向跪地的人:「你是在跟朕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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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朦朧的三月天,寒氣未退,水上起了些許霧氣,虛幻縹緲。
碼頭上站着好些許人也,領頭的是一男一女,撐傘遙望,穿着富貴,臉上有些焦急,應是等了許久。
「怎的還未到?」男子出聲念叨。
「許是水上霧氣繚繞,行速慢!」
身邊的女子比男子鎮定些,柔聲安撫着男子的焦躁。
在多雙眼睛的期盼下,幾搜帆上掛着大大『清』字的商船使來,眾人臉上喜色浮現。
「終於來了!」男子鬆了口氣!
商船緩緩靠岸,一列列的丫鬟家丁接連下船,規整的排好隊,生怕被落下。
最後一位身強體壯的家丁,背着一個小公子出來了,眾人眼前一亮。
小公子約莫有十二三歲,穿着青色衣衫,髮絲黑綢,臉垂下,看不清模樣,露出的皮膚白嫩細膩。
這便是南寧伯府要接來的表公子——林晚。
趴在丫鬟背上的林晚難受得緊,頭暈暈沉沉,卻還是有意識的,略微看清眼前的一切,不是漫漫的黑色,而是光亮。
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來了這個地方。她能知道的是,她還活着。
帶頭來接林晚的是南寧伯謝安的長子,謝文濤和妻蘇氏,二人剛成婚不到半年,算是新婚燕爾,也是託了老太君的囑咐,親自來接人。
林晚被放入馬車的榻上,下面墊着紅氈軟臥,丫鬟又給她蓋上薄褥,服侍得她妥妥帖帖。
隨後,鼻尖傳來陣陣清甜的幽香,林晚莫名覺得心安,車輪滾滾向前,伴隨着馬車的搖晃,她閉上眼瞼,沉沉睡去。
這碼頭鮮少出現富貴人家,一個個碼頭工人歇息間余,交頭議論。
「南寧伯府謝家?」一個年輕人剛來京城,還不太清楚。
「這你都不知道?當今皇上後宮裏最受寵的謝貴妃,這你總該知曉了,就是他們家了。」
「原來是那個謝家啊~那這接的又是誰?」
「清陽林氏的小公子。」
「林氏啊~這兩家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又開始走動了?」又一個壯漢插嘴。
「可也耐不住謝家老太君記掛外孫了。」
眾人點點頭,老人嘛,總是希望兒孫滿堂,熱熱鬧鬧的。
「前些年鬧得這樣厲害,林家就把這小公子送來了!」
「如今的謝家,林家巴不得攀上來呢!」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
夜半,林晚被噩夢嚇醒,身上黏着冷汗,屋內漆黑一片。她撫摸着自己的臉龐,是真真存在的,她還活着。
還沒緩過神來,便聽見腳步聲,從外而內,接着,油燈忽亮,驅散了黑暗。
來人是個十幾歲的年輕丫鬟,身姿挺拔,面容清冷,走至床前,熟練的查探起來林晚,眉頭微微皺起。
沒有多餘的詢問,丫鬟直接喚起外面的丫鬟,準備熱水吃食。
外邊兩個丫頭應聲,不久,人手抬着銅盆和吃食進來,放下便出去了,只留下那個清冷的丫鬟伺候着。
一切收拾妥當,因着身體弱,她再次睡去,半夢半醒,直到天亮雞鳴時,才得以從夢魘脫身。
夢裏的黑白無常縈繞腦海,身上又出了冷汗,林晚不敢再睡去。
忍着困意,從朦朧光色到大亮,昨夜那個清冷的丫鬟先進來,後面跟着兩個小丫鬟,拎着兩個大銅壺,專注的把銅壺裏的水依次倒入牆角的銅盆和牙缸里。
其餘人全都出去了,依舊只剩那個清冷的丫鬟伺候她。
「少爺,張嘴!」清冷的丫鬟將牙缸推在她面前,語氣不帶任何情緒。
「你叫什麼名字?」
面前這個丫鬟似有些楞,隨後開口道:「奴婢玉霜。」
林晚點了點頭,配合她的伺候,洗漱完後,丫鬟給她穿戴整齊,一應的男裝,青色錦緞,質感上成。
她到窗邊的銅鏡前,裏面映出一張陌生的,稚嫩的,少年模樣。
她摸了摸,平胸,但不是沒有。她唏噓一嘆,是女的啊~
女扮男裝?林晚將視線投向玉霜。
玉霜依舊是副冷漠的臉,開口提醒:「少爺,老太君那裏還等着你呢!」
老太君又是誰?林晚搞不明白,也很糊塗,只能走一步瞧一步。
「那走吧!」
她由着丫鬟家丁們帶路,臨走前,不忘抬頭看向門口的牌匾——清苑。
路上遇見好些丫鬟家丁,大多按着規矩叫一聲表少爺,後匆匆離去。
幾人在一高大的院門停下——壽安齋。這院名,一聽該是某位老人住的,還是位信佛的老人。
門口有位老嬤嬤侯着,一見人來,熱情招呼幾人。
嘴裏喜道:「老太君可真真盼着表少爺呢!」
林晚不以為然,若真盼着,昨晚她入府就應見着,也不會等到現在。
玉霜依舊清冷,未多言半句,主僕幾人皆是,叫得那媽媽沒臉。
「李媽媽,這是誰?」一個華衣俏麗的女孩出現,一臉蔑視的打量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