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陳炳旭趴在酒店的欄杆處一頓乾嘔。
「不能喝還喝那麼多,真把自己當成小伙子了?」
兇巴巴的語氣,果然,還是那個鄉下來的野蠻丫頭啊!
陳炳旭趴在欄杆上,掩飾着嘴角的笑意,有些放肆。
他想,自己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人。
手邊被送來一杯溫水。
「喝點兒水壓一壓。」
陳炳旭一愣,下意識的接過。
來人也不年輕了,指尖相撞,陳炳旭還是僵硬了那麼一瞬間。
剛剛安頓好喝多了鬧脾氣的他們家「小男人——楚天南」,林曉花出門就看到陳炳旭的狼狽樣子,真是無奈了。
「你們一個個的,一把年紀了,我就不明白了,瞎折騰啥啊?」
見陳炳旭始終背對着她,林曉花還嘮嘮叨叨的。
「不是我說你啊,這兩年你就不在家待着。
那叔和嬸子歲數也不小了,念慈也不在身邊。
你這身體也不咋地,可別把自己當成小年輕的禍害。」
陳炳旭半天沒說話,林曉花就乾脆錘了他一下。
「喂,我跟你說話呢。
你聽到沒有?」
這人一把年紀了,怎麼性子還是這麼彆扭?
陳炳旭還保持着趴在欄杆上的動作,頭埋在手臂里,嘴角翹起老高。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他愈發的願意回憶了。
猶記得第一次見面。
一身黑色的裙子,後腦勺上綁着的頭髮像是個掃把似的掃來掃去的,瞅着就不穩當。
當時他就想。
長得不賴有個屁用,瞧着就是個鄉下土妞,哪裏配得上他兄弟?
陳炳旭失笑。
那時候不喜歡林曉花,就怎麼看都不順眼。
那個丫頭,當時還真是狡猾啊。
現在想想,當初林曉花那性子,只怕多數都是裝的。
相識幾十年了,陳炳旭再回憶那些點點滴滴。
虧得她那個性子的人,能在楚天南那個混蛋面前性子那麼好。
陳炳旭一回憶,都恨不得沖回去把當時的自己和楚天南狠狠揍一頓。
可真是蠢得可以啊。
也真打臉。
誰能想到,他們現在成了這樣的關係。
甚至於……藏住心底里那些不該有的情緒,陳炳旭深吸口氣,結果胳膊就被人架住了。
「真是服了你了,都多大歲數了,還能喝醉了。」
林曉花在跟前沒有看到人,來參加楚天東和王昭婚禮的人又都是有身份的,不想陳炳旭這個狼狽的樣子被人看到,正好拐過去就是他的房間。
「你還是先歇一會兒吧,我一會兒去看看念慈他們在哪兒。」
一路上林曉花硬是架着人,陳炳旭下意識的掙扎,被林曉花在耳朵上狠狠擰了一把。
徹底老實了。
「你怎麼還像當年一樣暴力?」
陳炳旭喝的有點兒多,腦子暈乎乎的。
「嘁!」
提到當年,林曉花不樂意了。
「當年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說我配不上他兄弟的,還想給我們家天南塞女人。
我告訴你陳炳旭,也就是看在念慈面子上,不然我一天讓我們家天南揍你八遍!」
兩家相交幾十年,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就這事兒,林曉花能念叨陳炳旭一輩子。
「我那不是……」
陳炳旭滿身的酒氣,下意識的想要解釋,卻扶着牆又是一陣乾嘔。
「艾瑪你給我消停點兒吧。」
酒店就是自家的,服務員終於出現了,幫着林曉花把人弄到了床上。
陳炳旭暈乎乎的,眼睛通紅,呆呆的看着站在床邊的林曉花。
今天是楚天東和王昭大喜的日子,林曉花特意穿了一件黑色繡着紅色花紋的旗袍,低調內斂。
一點兒都不像是張揚的林曉花。
陳炳旭默默地想着。
卻看直了眼睛。
林曉花,還是那麼好看。
他下意識的抬起手,摸着自己的頭髮。
他其實還沒有楚天南年紀大,兩鬢卻已經染了白髮。
可是眼前的女人,歲月像是特別偏愛她,臉上幾乎看不到歲月的痕跡。
「林曉花,你是妖怪嗎?」
陳炳旭突然喃喃。
怎麼都是不老的?
林曉花一怔,難道這人是發現了什麼?
是不是這些年自己被楚天南保護着,太放鬆了?
「你胡說什麼呢?」
心裏各種擔憂,林曉花嘴上硬氣道:
「別喝了點兒酒就胡說啊,我告訴你!
我叫了念慈過來,要不要給你叫醫生?」
陳炳旭眼睛都直了,林曉花有點兒擔心。
這人的身體可一直不大好,這些年若蘭可是沒少操心。
念慈很快來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乾媽,您去歇着吧,我爸這有我呢。」
念慈扶着林曉花的肩膀,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