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同行雖然大多過來看熱鬧和找茬,但實際能耐並非看不出。
在郭得剛這位大徒弟表演的時候,任何人都沒什麼意見。
單純地聽一段相聲。
齊雲成和欒芸萍兩個人也竭盡全力地去表演,但是表演着味道可不一樣了,因為這一段相聲可謂是諷刺。
諷刺的力度還不小。
如果誰對號入坐,某些同行絕對會生氣。
就比如說捧哏的氣人有笑人無的話。
意思說白了就是看不慣別人好。
同行可不就如此。
但少馬爺看着開心,他還曾經在衛視節目上說過,孩子來說一段,說明有魄力。
以後頂得住場子的壓力。
一代人比一代人好。
至於開業適合不適合說這段,很適合,因為本來就是傳統相聲,沒有說故意針對誰,一個表演而已。
心思不純的才對號入座。
再且天津德芸社開業之前網上也一片罵的。
此時舞台上,齊雲成繼續開口。
「完了,你這是耽誤了。先是氣人有笑人無。」
欒芸萍道:「又添上?」
「敬光棍、怕財主、對渾湯、下臭霧、亂社會,敗風俗。」
「呦!」說了幾個,捧哏的眉頭一皺擔心起來,連忙在聽。
「缺公德,少公理、敲竹槓,拍馬屁、抱粗腿、捧臭腳、一片嘴兩片舌、長處掐、短處捏、軟的欺硬的怕、一馬勺壞一鍋,你是鍋里吃,鍋里拉。」
「我呀!」
說出這個來,下面觀眾有的發出一些笑聲。
這個相聲吃的不是包袱,而是表演的水平。
兩個人現在完全沒的說。
齊雲成在話筒後再道:「敲鑼邊兒,站缸沿兒,說大話使小錢。架勢力,吹牛腿,不順南不順北,六親不認,吃裏扒外,以怨報德,見錢跟開,得便宜賣乖,借風使船……狼心狗肺、鼠肚雞腸、不合人道等症你是盡皆有之啊!」
「哦,這缺德病全讓我得啦!」
嘆出一口氣,齊雲成沒法了,擺擺手轉身要走,「你這病太重了我治不了,另請高明吧!」
「別別別…別介,大夫!您行行好,給我開點兒藥吃!」都到這種地步,欒芸萍扮演的角色怎麼可能不怕。
而被拉住,齊雲成看一眼搭檔,「吃藥不管事啊!」
「那我在您這住院!」
「住院也救不了你!」
「哎喲!這可怎麼辦哦!」
欒芸萍越來越着急,齊雲成忽然有了主意,「也別說,還真有個偏方兒!」
欒芸萍來了希望,「哦!打針?」
齊雲成:「槍斃!」
欒芸萍大手一揮,「我不治啦!」
……
相聲到這裏結束。
觀眾們臉上都是笑意,同時發出宏大的掌聲。
論能耐,他們所認知的齊雲成已經非常適合大師兄這個名頭,要知道當年他可不是大師兄,然而即便離開的那幾位,也完全趕不上他。
相差得越來越多。
演員下去後,繼續換上來郭得剛、於遷兩個人。
他們一上來,錄製和拍攝的觀眾們重新燃起來,賣了力氣的郭得剛和於遷,已經有好些年見不着。
要知道當初賣力氣的郭得剛,真的在相聲界無人能敵。
實力和勁頭不用多說,光是二十四個返場便足以蓋過一切。
現在時間一晃老了不少,但今天力氣都是用出來,有點重現當年的感覺。
而別說觀眾,就是齊雲成這些當孩子的看見師父、大爺,也不由覺得有點像回到當年,只是離當年依舊差很多。
歲數不饒人。
「我來拍一個。」
欒芸萍去後台拿起手機為師父、大爺拍一張。
至於側幕的人都不用多說。
雲字科、鶴字科、九字科幾乎都來完了。
侯鎮、孫悅、謝京等人其實都在,無非他們的演出在晚上。
但架不住一塊兒來湊熱鬧。
也只有師娘要照顧鼓曲社,要不然也會過來。
「瞧着了啊,你們師父好久沒有這樣的狀態。」孫悅大胖身子站在側幕,一個人能頂好幾個人的地,雖然他10年前才加入的德芸,但是來之前不是沒聽說過郭得剛,也知道他的厲害。
七嘴八舌地聊天。
今天天津德芸社的相聲一個接着一個往下演,演出過程非常順利,沒有什麼差錯。
老先生們也感到滿意。
甚至最後謝幕的時候,一些老先生都上台表明一個支持,連少馬爺也同樣如此。
然後經過一些拍照,德芸演員和老先生的照片定格在一起,用作之後報紙的頭條。
德芸現在就是熱度,老先生過來支持相聲,不是頭條不可能。
但是開業也累。
當孩子的不用多說,當師父的郭得剛在陸續送完老先生們,額頭上久違地出現了一些熱汗,這種熱汗只有當年演出好幾場好幾場才出現過。
「師父,辛苦了。」齊雲成端着一杯茶放到師父身邊,他沏茶可不跟自家閨女那般沏茶,放下後忍不住說一句,「其實師父您大可不必這麼安排場子,您不是交給我了麼?我來頂一頂開業的頭一場也不是問題。」
郭得剛呼出一口氣喝一口水,現在是老了,說這麼三場身體累得慌,站都站不了太久。
緩緩開口。
「有時候也想心血來潮多賣賣力氣看看怎麼樣,這麼一場下來,感覺還是不錯的。頭一天我跟你大爺兩個頂,第二天就是你來頂,你接連演的六場,好好演。」
聽着師父的話,齊雲成連連點頭。
為了弄一個開業熱度不容易。
第一天師父大爺的場,第二天齊雲成、欒芸萍的場,第三天岳芸鵬、孫悅的場,後面便是一些德芸主力一起聯合的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