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些是什麼?他們是人還是鬼?」
「那是鬼,是你親手造就的鬼!」
「朕親手怎麼會?朕」
國王抱頭崩潰,他捂住左眼,不敢再看,那城牆之下,巴巴等着他號令的將士們,都是他一手造就成的惡鬼,他發瘋似得大叫起來——
「朕沒想害人,都給我停下,都停下!停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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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赤膽忠心被鬼魅迷惑了的兵士,雙目蒙上了黑暗。
只有鮮血和殺戮能讓他們感受到生命的溫度,所以無法停下。
但國王的嘶吼停下了除此之外的人,那些正常將士,他們丟盔棄甲,但依舊躲不過被鬼魅殘殺的命運。
……
「停下!——
朕不許你們繼續殺人了,聽到沒有!——
都給我停下!!」
國王在城牆上嘶吼,聲音逐漸被淹沒。
「國師!國師!快——快幫幫朕,快讓他們停下,你告訴他們,誰不聽話,朕就要殺了他!讓他們全部停下來,朕要收兵,朕要回宮!」
國王癱軟向國師求助,聲音依舊被淹沒。
或者,是國師根本不願去聽見。
「千芫,你還好嗎?」
國師滿心滿眼只有失去了神目的千芫。
他將搶回的右瞳往千芫臉上塞,卻怎麼也入不了她的眼眶……
「為何?你,你……」
千芫緊閉的雙眼留下血淚,但臉上淡淡的笑着,她道「國師啊,你還活着我真的太開心啦,我以為你死了……你靠近些,我好好看看你……」
明明已經看不見,但國師還是溫柔地靠近她面前,稍彎腰迎面對着她的臉,讓她能好好「看看」。
她緩緩伸手,雙手指尖觸及他的雙鬢,耳垂,臉頰……
「是真的……」
國師應「嗯,真的。」
他們額頭親貼,閉目感受彼此,仿佛周遭一切都不再存在……
他活着……
那就該放心了。
千芫緩緩移開,瞬間吐出方才閉目逼出的靈丹——
「千——唔!!」
國師猝不及防吞了下去,正是這瞬間,他手上所託的神瞳突然往他的眼中貼去——
「不可!」
國師反應極快,隨手舉着什麼東西擋住了神瞳的融入,再一看,舉起的,是那把無鋒劍。
又怕傷到了神瞳,可一靠近,神瞳就往他眼裏撞——
「千芫,你要做什麼!」
「剩下的,交給你了……」
神瞳被這麼一檔,受了力,明顯光芒有所波動,千芫竟吐出一口鮮血。
原來是她在操控着,國師瞬間明白,她這是要將這神瞳給自己,自己撒手人寰而去啊……
「千芫!」
千芫終於忍不住,倒了下去。
這顆神瞳,燃燒的光芒也漸漸暗淡……
國師抱住千芫,咬牙從袖口掏出一物,往天上一拋——
一樽青銅丹爐憑空出現。
他指尖的靈力匯入,丹爐旋轉着越變越大——
隨着他的咒語,丹爐打開了蓋子,神瞳被吸入進去。
「千芫,如果你一定要獻祭自己終結這場紛亂,我……一定會陪你!」
烏雲蔽日,神光隕落,永夜將至。
他奉獻精血,啟動丹爐。
以魂魄為引,祭下一魂一魄,在熊熊靈火之中,與神瞳融合
然後以那滿是鬼氣的緋澤王城圈地為牢,重啟塵封在靈魂最深處的詭秘陣法之術——
剎那間,陰煞之氣如燭火燃起,光散八方。
「啊!國師,你,你這是要做什麼?你你怎麼會如此陰煞的法術,你到底,你,你你」
國王想要阻止,但面前國師一身煞氣不敢靠近。
那王城深處,鬼氣最為濃郁的地方,漸漸發出沉重的嗡鳴聲,仿佛男女老少低聲啜泣,仿佛遠方千軍萬馬廝殺向前。
那王宮的位置,濃重的黑霧之中,緩緩飄出一群人。
為首者,凶神惡煞,橫眉虬髯,着着不知哪一朝的官服。
「嗯?——
司——幽?——」
鼻腔發出的聲音,仿佛讓人跌入冰窖,被寒冰封凍臟腑。
又看他懷裏閉目的美人,眼睛瞪得更大——
「嗯?——鬼丫頭?!——」
於是一陣黑煙滾過,閻羅君施法解心中疑惑,之後對着早已嚇得愣在原地的國王乙雙王招手道
「神瞳在你眼中?」
乙雙耳沒點頭也沒搖頭,只唇瓣打着哆嗦,沒想到閻羅君一抬手,敬了一禮——
「吾乃鬼君閻羅,人鬼兩界安寧,往後互相仰賴。」
「鬼鬼鬼君?」
鬼王降世,
永夜將至啊
忽然,強光乍現——
丹爐打開的縫隙里,照出能穿透鬼霧的金色光芒。鬼魅見之,原形畢露,附身的惡鬼失了身體,新死的怨鬼化作幽幽鬼火,眾鬼焦躁不安卻不敢亂跑。
終於,這光芒終結了戰亂。
「成了!請閻羅君前往燈芯之內引路。」
國師拱手,閻羅君點頭。
國師收了丹爐,取出那光芒萬丈的寶物——
如在皓眸之中綻放的蓮花,純淨高潔。
「梵光燈,引魂渡厄。」
這世間,唯一屬於他們倆的法器。
這法寶用她神瞳所化,以他魂魄為引,由世間最強的「天師丹青爐」所煉成,恐怕再無它物能與之相比。
「梵光能上碧落下黃泉,這梵光燈之內的魂魄,可經梵光指點歸於冥界。但在場這些鬼魅,皆是是新死,恐怕對人間留念太多,所以需要鬼王親自引路。」
閻羅君點頭,看着國師緩緩道「你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