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東西,是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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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寄到學校?」
「不能出現在學校里的,東西。」
幾句簡單的對話過後,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老牛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季明洛拍在桌上的假條,抿了一口手中的清茶。
「你方才說通融,難道我通融你的還不夠多嗎?」
他漫不經心的調侃了季明洛一句,將茶杯放下。
聽了這話,季明洛淡淡的笑了一下,對着面前的老牛一欠身,泰然自若地回應道:
「前幾日對我們離開宿舍樓的事做隱瞞,確實是需要多謝。」
「謝也不必,物歸原主罷了;讓你能在學校過的自由些也是校長的託付。」
「但無論如何,明洛還是要感謝您和校長先生這些年來能將星譜保護的這麼好;就算是代我的父親向二位信守諾言的情誼致謝。」
說這句話的時候,季明洛的聲音里多了些這個年紀不該出現的滄桑感。
老牛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氣質與平日大相徑庭的季明洛,似笑非笑:
「這種時候倒是能好好的用本來面目說話嘛,你平時也這麼規整不就挺好嗎,又何必天天裝瘋賣傻的。」
說着,他重新拿了一隻茶杯,倒滿了碧螺春擺到了季明洛的面前。
季明洛見勢倒也不客氣,輕輕坐上座位,雙手端起茶杯將內中香茗一飲而盡。
「和不同的對象說話應該有相應適合的態度,這是明洛的想法;既是在學校作交際,自然就要用能更讓自己舒服的處事方式。」
老牛輕哼一聲,再提茶壺為兩人續滿了茶。
「我聽說名劍峰盛產岩茶,可你看上去對喝茶好像沒什麼講究。」
「說來慚愧,明洛對茶藝一竅不通,見笑了。」
事實證明,端着架子說話的季明洛比起平日張狂自大的模樣聲音更多了幾分魅力,一字一句都透露出翩翩君子般的自信。
「不知道學校里的其他人要是見了你這般姿態,會不會嚇出半條命來。」
「哈。」
季明洛偏開了視線,一聲乾笑。
「有什麼好讓他們知道的,和他們相處的是日常的季明洛,他們也只要看得見日常時的季明洛就好了。」
聽到他自己叫着自己的名字,老牛不知為何感到有些好笑,玩味的念叨起來:
「季明洛,季明洛;確實是好名字;就是有點兒好奇這名字背後,另外的叫法究竟是什麼。」
「牛老師。」
季明洛伸出一根手指舉到嘴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臉上淡笑未變,但整個人身上卻迸發出了一股常人難以察覺的危險氣息。
「明洛衷心的希望,在這所學校內,在您牛老師的耳朵里從始至終只會出現季明洛這個名字;事實上,世上也確實只有季明洛這個名字不是嗎?」
老牛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那就隨你吧。」
「不過,你想要隨意進出這件事,我不能蓋章。」
「在答應校長收你進學校的時候我和他作下了約定,要將你牢牢地看管在這所學校中。」
「哪怕讓你出去了一分一秒,說不定就會給你機會在這平和市里大鬧一番,天沒準都要被你捅出窟窿來。」
季明洛有些忍俊不禁,在這個狀態下的他笑的異常的含蓄。
「晚輩還以為,校長先生是支持我的行動的。」
「他是他,我是我;跟你說實話也無妨,不管他多信任你;到現在為止我對你都還是沒什麼好感覺。」
說到這裏,老牛將視線移向季明洛佈滿老繭的左手,皺了皺鼻子。
「你見過血,搞不好還殺過很多的人。」
「明洛惶恐!」
一聽這話,季明洛便將手裏的茶杯重重的按在桌上,佯怒道:
「牛老師,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我敬你是師長才沒有生出告你誹謗的念頭啊!」
「請您明白,我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
老牛看了看季明洛,閉上了雙眼。
之所以閉眼,純粹是為了掩飾眼神中藏不住的駭然。
「是啊,十六歲的孩子。」
他像是在感嘆,又像是在害怕着什麼。
季明洛身上的殺氣他實在是太過熟悉了。
那是上過戰場,踐踏過屍山血河的劊子手才會散發出來的腥氣。
老牛能清晰的感覺得到,對於季明洛來說完全不是「有沒有殺過人」這種程度的問題了;搞不好在這個少年的手上已經染了上千人的鮮血了。
所以有時候,他對於季明洛的年紀會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正因為你才十六歲,我才不能放你離開這學校;事實上就連你現在出現在我的眼前我都是渾身的不舒服;告訴你,我真的很害怕此間事了你還賴在這兒不走。」
「對我來說,你最好就是該哪來回哪去,老老實實的辦完該辦的事,老老實實的滾回你的名劍峰去作威作福;到時候你愛怎麼樣我都管不着你。」
「但是既然事情沒有餘地,你現在還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就擺出學生的樣子來好好的讀書,課餘時間的私事就用課餘時間解決。」
季明洛嘴角上揚,語氣里多了幾分強勢:
「但牛老師也不得不承認,放眼這平和市也只有我和凜千音二人能夠處理這學校里的諸多『事宜』。」
提到凜千音的話題,老牛再度睜開眼,冷不丁透出好奇的光看着季明洛。
「說到這個,我倒是有些奇怪你為何會選擇那個男孩。」
「他——」老牛略微停頓了一下,神情似乎有些古怪,憋了一會兒才說出了自己的評價:「他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除了被人託付了面具之外,他好像並沒有特別出彩的表現。」
季明洛搖了搖頭,略帶不滿的說:
「老師您看人的眼光確實還有進步空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