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流着淚水,在張夜背後十分痛苦地說着,在這裏,她必須把心裏的話都說完,因為她擔心,一旦飛機落地,她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張夜了。
無論張夜是否接受,就算張夜不想聽,她也要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
在山洞裏,她想了一夜,現在她必須要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心裏才會覺得好過一些。
默然良久,張夜慢慢轉過身,回頭望向陸雨。
他發覺陸雨依舊小聲哭泣着,臉頰依然掛着淚水。
他們坐的是頭等艙,此時,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們。
這些人毫無疑問都是有錢人,一半的事情,他們是懶得看的,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孩,美得讓人根本挪不開眼睛。
客人有男有女,他們的眼神都很複雜,有純粹吃西瓜看熱鬧的,有直接對張夜表示鄙視的,還有為陸雨不值的。
因為,陸雨長得實在是太漂亮的,就算是哭,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不光不醜,反而可憐得讓人心碎。
在許多人眼裏,讓這樣的美女哭鼻子,簡直是一種罪孽!
所以,現在張夜在他們眼裏是罪人,毫無疑問的罪人。
看這種罪人,誰也的眼神都不會好。
張夜察覺到了周圍人的眼神,他想了想,突然對陸雨笑着說道:「好了,先別哭了,你看着周圍的人,如果眼神能殺死人,我早被他們千刀萬剮了,你再哭,我感覺他們可能要抄傢伙上了。」
「我看誰敢!」陸雨登時叫了一聲,用一種很兇狠地眼神環視周圍。
那些人見陸雨突然變得兇巴巴的,登時都收回目光,坐正了身子。
一些人覺得,看來是人家小兩口吵架,自己沒必要操這份閒心。
而另外一些人覺得,陸雨真是個傻姑娘,既然人家對你不好,那你理他幹嘛,這世界上好人多多啊,比我說我這樣的……
陸雨轉過頭來,擦乾淨臉上的淚水,目光落在張夜臉上,滿滿的一往情深。
張夜被陸雨看得尷尬,正不知道該怎麼辦,那邊金雅問道:「張夜,你上飛機之前給夢璇打電話了麼?」
「啊,打了打了!」張夜立刻望向她,說道。
張夜的眼神滿是感激,這次金雅幫他解了圍,不過他看得出,金雅非常不喜歡陸雨對張夜的態度。
對於陸家兄妹沒有了記憶的金雅,當然是站在唐夢璇一邊的。
如今她見陸雨對張夜顯然有所企圖,登時看她各種不爽。
「回去之後,我覺得你們的關係應該更進一步。」金雅故意當着陸雨的面,說道。
「進一步?」張夜笑道:「我現在是總裁助理,更進一步,也就是副總唄,不過我沒什麼經商頭腦,這個位置還是讓給有能力的人來坐吧。」
「我不是說工作上。」金雅很認真,而且很直接地道:「我是說你們的私人關係。」
「私人關係啊……」這時候,張夜雖然沒有去看,卻還是感受到了陸雨哀怨的目光,為了不讓她難過,張夜只能儘量岔開話題,說道:「這事回去再說吧,金雅,你的記憶還沒恢復麼?」
「沒有……」一想到這個,金雅就覺得很匪夷所思。
她記得張夜、記得唐夢璇,記得許多事情。
過去的事情,她幾乎都記得。
偏偏關於最近半個月的事情,她腦子裏完全斷片了。
就像是喝多了酒的第二天,不記得之前晚上發生過的事情一樣。
「不記得就不記得吧,也沒什麼重要事情發生,就當沒發生過就行了。」張夜說道。
「陸雨,到了中海,去我家住幾天吧,幫我恢復恢復記憶。」
就算金雅再傻,也知道自己被關起來與陸家有關,既然陸雨同行,她便想把陸雨搞到家裏去。
至於到時候對她怎麼樣,金雅還沒想好,不過她覺得這件事哥哥金銘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到時候,她在得知真想以後,或許會以陸家對待她的方式來對待陸雨。
「金雅,下了飛機,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好不好?」張夜說道。
金雅盯着張夜眼睛看了許久,然後才說道:「好,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
張夜收回目光,望着陸雨依舊楚楚可憐的眼神,說道:「好在你哥哥算是個不錯的商業人才,陸家還可以重新開始。」
陸雨搖搖頭,道:「對於現在這個世界來說,資本的原始積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哥哥不是那種頂級的商業天才,讓他守住家業,持續發展可以,讓他開拓進取……恐怕是不行的,哥哥他沒有白手起家,重新讓陸家恢復幾年前那種規模的能力。」
「別灰心,總會有辦法的。」
如今,張夜也只能安慰陸雨,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明明知道張夜只是在安慰自己,可陸雨還是覺得心中一暖:「張夜,這次之後,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當然可以。」張夜笑道:「只要你有空,隨時可以來中海找我,短時間之內,我是不太可能離開中海了。」
「你要和唐夢璇在一起,是嗎?」事到如今,陸雨還是有些不甘心。
「陸雨,男女之間的事情,不好勉強,你條件這麼好,以後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張夜說道。
「不可能了……」
陸雨收回目光,口中喃喃自語,這個世界上的人一半都是男人,然而男人與男人之間,差別是在是太大了。
張夜只有一個,在她心裏更是獨一無二的。
沒過多久,廣播開始提示旅客,飛機正在着陸,飛機開始向陸地駛去,巨大的氣壓讓人的耳朵開始不舒服。
很快,飛機平穩着陸,而飛機上的旅客,可以開始陸續下飛機。
張夜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這才緩緩站起身來——他的傷還沒好,既然別人着急走,他就不妨讓讓了。
陸雨主動攙扶張夜,很快就會見到唐夢璇,張夜本不太希望她攙扶,可是一看到她的眼神,卻又心軟了。
在通往出口的路上,陸雨故意走得很慢,張夜知道她的心思,因此也不好違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