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明天是我和阿昱的訂婚宴,我會安排人送你離開,我希望你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阿昱面前了。」
蘇淺淺從夢中緩緩醒來,她的眉頭緊鎖,夢中那些往日的片段像碎片般在腦海中閃現,既模糊又清晰。
她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試圖驅散那份沉重。
蘇淺淺不懂自己怎麼突然就夢到了以前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尉遲昱這陣子太陰魂不散,所以她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
就在蘇淺淺努力平復心跳,試圖從夢境中抽離之際,床頭的手機突然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蘇淺淺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餵?」
電話那頭的人滿是急切地開口,「蘇小姐,boss身體不舒服住院了,您能來看看他嗎?」
時光荏苒,許多往事在蘇淺淺的心裏早已化作淡淡的雲煙,隨風而逝。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夢境,卻如同一塊投入靜湖的巨石,瞬間激起了千層浪花,讓她重新回到了那個痛徹心扉的時刻。
當她再次回想起得知他即將與靜瑤訂婚的那一刻,那種心如刀絞、痛不欲生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她的心頭。
她清晰地記得,那種心碎的感覺就像是被撕裂的夜空,黑暗而絕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更讓她無法釋懷的是,他明明已經有了新的歸宿,卻仍舊不肯放過她,將她束縛在那段早已逝去的情感之中。
他的偏執和執着,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緊緊地包裹在其中,讓她無法掙脫。
而那個不成為自己受人要挾不惜犧牲自己的父親,更是讓她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愧疚和悔恨。
他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她的自由,讓她能夠瀟灑地活在這個世界上,而她卻始終無法走出過去的陰影,無法真正地釋懷。
每當想起這些,蘇淺淺心中的怨恨就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難以平息。
「不能。」
蘇淺淺的語氣冷漠而決絕。
她又不是他的專屬醫生,憑什麼要隨叫隨到。
何況說不定這是尉遲昱玩的把戲。
他那人,奸詐狡猾得很,她才不去。
電話那頭的下屬似乎被她的回答驚到了,沉默了幾秒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蘇小姐,我知道您恨boss,但他——」
「掛了。」
懶得聽對方廢話,蘇淺淺直接掛斷了電話。
窗外的陽光逐漸變得刺眼,但蘇淺淺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她躺在床上,任由恨意在心中蔓延,直到淚水無聲地滑過眼角,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已經失控了。
她父親本不用死的。
如果尉遲昱不拿父親要挾她,逼她繼續與他糾纏不休,父親就不會為了讓她恢復自由之身而選擇自縊。
*
g市。
公辦醫院。
vip病房裏。
尉遲昱身穿藍條病服,面色蒼白地靠臥在床頭上。
他的特助站在一旁,手裏拿着已經被掛斷的手機,臉上的表情顯得既尷尬又緊張。
「boss,蘇小姐她掛了電話。」特助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惹怒了這位病中的大老闆。
尉遲昱並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淡淡地吩咐道:「準備一下,我們去深州。」
「是。」特助一聽是去深州,心中暗自鬆了口氣,以為自家boss這是要親自去蘇淺淺治病,他連忙點頭答應下來,開始着手準備出行的相關事宜。
然而,尉遲昱心中的真正想法,卻並非如此。
胃癌晚期是無法治癒的,他比誰都清楚。
他去深州,只是想在生命到達終點之際,再多看她幾眼。
在特助離開房間後,尉遲昱的目光投向窗外。
那窗外的景致,仿佛成了一幅流動的畫卷,映照着他內心的波瀾與無奈。
對於自己的病情,尉遲昱並未流露出絲毫的惶恐與不安,反而顯得淡定自若,從容不迫。
在他的眼中,死亡似乎並不是那麼可怕的東西,反而像是一個早已預定的終點,靜靜地等待着他去觸及。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着,目光深邃而悠遠,仿佛在思考着生命的奧秘,又仿佛在準備迎接那個即將到來的終點。
*
蘇淺淺目前在江氏醫院上班。
她是中醫門診的坐診醫師。
因為醫術了得,所以來找她看病的人不少,她每天都很忙碌。
而她自己也很喜歡這種忙碌。
只有忙碌才能讓她整個人充實起來,不會胡思亂想。
不過最近蘇淺淺有點煩。
因為某個礙眼的人,時不時出現在她的診室門口。
他什麼都不干,也不說話,就站在門外,看她給病人看診。
有時候一看就是半天,跟看犯人似的。
連着半個月被盯梢,蘇淺淺火了。
在看完所有病人後,她起身走到尉遲昱面前。
她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罵道,「我說尉遲昱,公司是倒閉了嗎?你不好好打理公司,跑我這來盯梢什麼?」
大概是為了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罪孽,她爸在入獄後,把公司的管理權全權交給了尉遲昱,她則是保留了少數股份,每年只管拿拿分紅。
對於父親的這個安排,蘇淺淺沒有任何意見。
她不是管理公司的料子,讓尉遲昱來管理,是最好的。
尉遲昱定定地盯着蘇淺淺,沒說話。
自打她那日跟江厭離離開後,他見她的次數,少之又少。
她總是跟老鼠見到貓似的避着他,他忘了上回這近距離見她,是什麼時候了。
難得一次可以這麼近距離看她,他有點貪婪,不捨得錯過一分一秒。
被男人用這般眷戀炙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