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月眉心微動,淡淡「嗯」了一聲,閃身回殿內,果然見老冥主的心腹在等候。
「虞護法,玄陽帝國開啟『幻重秘境』之事,想必你已知曉,冥主讓你去一趟。」
說着,青年男子抬手一揮,青色小瓷瓶落入她眼前。
「這是冥主給的聖品『養神丹』與『補靈丹』,望虞護法此行盡心盡力,莫讓主人失望。」
「自然,冥主難得有事吩咐,無極殿定不遺餘力。」
端坐在高位上的虞姝月,神態慵懶,聲音尾調拉長,狹長嫵媚的雙眸閃過一絲笑意。
她這一副從容自信的模樣,着實讓人放心。
青年男子點頭,轉身離去。
虞姝月笑意收斂,漆黑的眸子不見半點波瀾,側頭吩咐:「讓阿痕回來,今晚出發。」
阿痕是她手中強將,在無極殿的身份是三十六位堂主之一。
他沒腦子,但法力高啊!
前世,她毒發時陷入昏迷,遭遇死對頭追殺,阿痕為護住她與人拼殺,最後被暴屍荒野。
虞姝月想報仇,可那時她已無人可用。
而裴臨淵不想與她的死對頭正面碰撞,此事不了了之。
想到阿痕的結局,虞姝月內心多了幾分愧疚感。
還有她的小徒弟。
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雙眸永遠清澈真摯,乖順體貼。
然身旁之人,皆為她而死。
這一切悲劇,都是與裴臨淵成為道侶後發生的!
虞姝月很難不懷疑,這是靠近男主後,付出的代價。
不管如何,她得遠離才行。
時間轉瞬即逝。
夜晚降臨。
虞姝月回到燈火通明的屋內,剛推開門,便瞧見裏面站着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
裴臨淵站在昏暗的燈光下,目光淡淡,側臉線條凌厲分明,透露着一股少寡冷漠的疏離感。
不愧是男主,容貌無可挑剔,着實讓人心煩意亂。
「裴公子去一趟練武堂,似乎多了幾分狼狽。」
他有極重潔癖,可身上長袍下沾染污漬,定是受欺負了。
他頂着這副狼狽模樣跑來,要麼裝可憐,要麼想取悅她。
裴臨淵果然懂得拿捏人心,虞姝月確實高興了。
她緩步走來,端坐在裴臨淵身旁的木椅上,望去的深邃眼眸里,染上了似笑非笑的味道。
「很累吧?」
累就對了。
裴臨淵面色如常,對着她微微拱手,低沉清冷的嗓音乖順道:「這是裴某應該的。」
「呵。」虞姝月冷嗤一聲,打量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想不想走個捷徑?」
「嗯?」他身形僵住,假意聽不懂,垂下眼眸,「虞殿主所說的捷徑是何物?」
知道他在裝,虞姝月扯了扯嘴角,好心沒揭穿。
「給你一晚,取悅我。」她端起桌上的靈茶,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
不急。
她知道裴臨淵會同意。
畢竟他想留在無極殿,可不僅僅只是為了照顧她。
想讓她幫忙,怎會不付出代?裴臨淵選擇她當靠山時,心裏早已準備好了。
他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如今,她直接把機會拋到他眼前,裴臨淵不得牢牢抓住?
果然!
他仿佛思索一番,最終勉強應下,「好。」
瞧這惺惺作態的模樣,像是強迫他一般,虞姝月冷笑,「好什麼?開個玩笑而已。」
她又不是什麼很賤的人。
已經栽了一個跟頭,她還不得避得遠遠的?
此話一出,裴臨淵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神色錯愕。
「你不會當真了吧?」虞姝月若有所思地眯起雙眸,輕笑的語氣中帶着玩味。
「我」
「砰」一聲巨響,木門被人用力推開,打斷了裴臨淵想說的話。
「主人,阿痕回來了!」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闊步走來,臉上掛着憨厚的笑容。
他在虞姝月身前單膝跪地,下一瞬,目光與裴臨淵相撞,脫口而出:「你是誰?」
裴臨淵薄唇微動,正想解釋,便聽見虞姝月淡淡道:「老東西的私生子,不知是如何進入我屋的。」
「什麼?!」阿痕瞪大雙眼,瞳孔微縮,死死地盯着他。
「主人宮殿,豈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隨意進來!」
說着,阿痕迅速閃身來到他身側,抬腳猛地踹去。
「嘭——」
這一幕突如其來,裴臨淵反應慢了,後背重重撞在牆上。
他悶哼一聲,五臟六腑如同碎掉般,唇角溢出了鮮血。
這動靜很快吸引守在門外的護衛,一群人蜂擁而上。
看到他們,阿痕滿身戾氣的怒吼:「你們這群狗東西,怎麼看得門?竟讓一個外人闖入主人房間!都不想活了?」
「這,這是裴公子說,主人讓他留在殿內」護衛們齊齊跪下,內心惶惶不安。
「廢物!外人說的話你們也信?」阿痕危險地眯起眼,恨鐵不成鋼道:「把人帶下去關入黑牢,你們全部領罰!」
「是!」護衛們動作利落,拖着昏死的裴臨淵快速離開。
關上門,阿痕臉上憤怒嚴肅的表情早已消失,「嘿嘿,主人,我演的怎麼樣?」
虞姝月挑了挑眉,眼神讚賞道:「不錯。」
阿痕對某些事不會想太多,但與她默契十足。
她一個眼神,阿痕便知要教訓裴臨淵,一個抬手,亦知門外的護衛該換了。
那群人里混入了探子,至於是誰的人,尚不可知。
阿痕得意一笑,有些不解的問道:「主人,那小子除了幾分容貌,沒什麼可取之處,您為何要留在身邊?」
虞姝月沉默了一瞬。
「嗯大概是想,給他一個不知好歹的教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