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在北三環的別墅區,院外有一片特別大的風箏廣場。
從小鄭書夏就喜歡在那片廣場上繞着圈跑步,鍛煉,順便買個漂亮風箏玩一下…高中被林與驍帶着一起跑步的那段日子,也曾經去過不少次風箏廣場。
所以他一提起這個地方,她就有種很溫暖的熟悉感。
收拾完東西,三個新人一起坐殲一安排的車離開。
開車的是警衛員,不斷稱讚着他們在對戰中的表現,其中夸的最多的就是鄭書夏:「我真沒想到一個小姑娘也這麼厲害啊,佩服了。」
其實這樣的誇獎,還是基於她是一個女孩子才給人更驚艷的語境之下的,鄭書夏感覺到了,但她笑了笑,沒說什麼。
對於性別過多解釋更顯得在意,她是真的不在意。
只是旁邊的唐子勵聽出來這層言外之意,反倒顯得比她在意,直接說:「當然,二十一…鄭書夏很厲害的,在戰鬥中,她是不斷指揮我們改變策略的那個人。」
而藍隊最終也是靠着更靈活多變的飛行路線擊敗了紅隊。
可這麼說,多少有些不給掌機的沈策面子了。
「哪有。」鄭書夏忙搖頭,悄悄攥住唐子勵的手暗示他閉嘴:「是沈策擊落的第一目標,那最重要。」
她並不是在奉承,那一擊是勝負點,的確是整個對戰中最重要的一環。
「行了,也不用商業互吹。」但沈策看起來不太買賬的模樣,他雙眸目視前方,淡淡道:「都沒說錯,各有各的優點。」
「我出手擊落僚機是勝負點沒錯,但指揮的確是你說的比較多。」他頓了下,別彆扭扭道:「就算我之前看走眼,還以為你水平也就那樣。」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對坐在最旁邊的鄭書夏說的。
鄭書夏一愣,心想這人是在因為之前組隊的事情和自己致歉麼?
但她只是想想,還不至於沒眼力見兒的去問,可唐子勵就不一樣了——
「什麼叫就算啊,你就是看走眼。」他直白的說:「還是我眼光比較哦,一直都知道鄭書夏特別厲害。」
「嗯,是厲害,比你強。」對他,沈策的刻薄很直接:「也就比我稍差。」
「靠。」唐子勵罵:「你這人怎麼這麼機車啊!」
「唐子勵。」沈策暴躁:「你別在這兒耍你那些台灣腔。」
「你憑什麼攻擊我的口音,很不禮貌」
兩個人吵吵鬧鬧,鄭書夏頭靠着車,唇角不易察覺的彎了彎。
她覺得很開心。
為自己擁有了一群很優秀的戰友,而感到開心。
將近半年沒回家,拉着行李箱推開院門時,鄭書夏就被跑過來的江姝妍抱了個滿懷。
「寶貝。」江姝妍激動的眼眶都紅了:「媽媽快想死你了,快讓我看看,沒曬黑,但怎麼瘦了這麼多」
「媽。」鄭書夏笑了笑,抓住她的手後退半步,把自己整個人轉了個圈展示着:「我身上這都是肌肉啦,就是看着瘦而已,其實可有力氣了。」
「肌肉什麼啊肌肉。」江姝妍吸了吸鼻子,眼淚汪汪:「你一個女孩子非要去當什麼飛行員,我和你爸攔不住就算了,你還非得去那種最危險的隊伍里…你是不是想把我氣死啊?」
「媽,我這不是好好的麼。」鄭書夏耐心的勸着。
她已經適應了,自從進入軍校起幾乎每次回家,她都得這麼勸慰一遍江姝妍——她媽媽是真正的千金小姐,一生富貴嬌氣,從頭到腳每個細胞都不能理解她非要當飛行員的選擇。
「夏夏,你別唬媽媽,我是分不清哪些亂七八糟的連隊什麼的,不過我可聽你哥說了。」江姝妍佯裝嚴肅:「你去那個部隊不就是與驍待的那地兒麼?」
「與驍那是什麼人媽媽還是知道的,他之前出任務發生危險,你林家阿姨跟我哭過好幾次。」
鄭家和林家有商業上的往來,這群富太太之間自然也是互有交流,像是她和林與驍的母親趙緣就屬於私交很好的那種。
因此,林與驍在部隊上的事江姝妍也多少知道一些。
他曾經發生過一場很嚴重的事故,傷勢嚴重,住了將近一個月的醫院,那個時候鄭書夏讀軍校不久,江姝妍可真的被嚇得不輕。
現在自家閨女畢業後居然跑去了那麼危險的地方,她更是幾乎日日夜夜提心弔膽。
鄭書夏當然也是知道這件事的,此刻聽母親提起來,有些尷尬的勸阻:「媽,您說這事兒幹什麼啊?您不會還去和趙阿姨打聽部隊的事了吧?」
「那沒有。」江姝妍搖頭:「你趙阿姨不喜歡提部隊的事情,這件事我還是知道的。」
雖然擔心女兒,但她到底不是那麼沒有分寸故意揭人傷疤的人。
鄭書夏鬆了口氣,笑着挽住她的手臂:「媽,您不要去問別人,有什麼好奇的都可以直接問我。」
「現在是和平社會,我們主要是以訓練演習為主,真正出危險任務的時候不多的,我不會騙您。」
好說歹說,江姝妍總算才稍稍放了心,拉着她進屋。
說到底還是鄭書夏太有主意,無論是當初上軍校還是畢業後直接去殲一,都是瞞着他們直接做的。
因為她心知肚明會被阻攔,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
家裏人雖然一向縱容,但這些年也實在是沒少跟着生氣。
鄭書夏在部隊裏是錚錚鐵骨不服軟的女空飛,在家裏當然會乖巧的化身成小棉襖百般體貼,對着父母就是一頓黏糊。
好不容易才把二老心裏的憋着的氣哄順了。
直到晚飯時間,鄭其川也沒露面。
鄭書夏納悶,吃飯的時候問了下,鄭禹和江姝妍眼中閃過一絲短暫的不自然。
「沒什麼。」他們笑着說:「最近公司比較忙,另外你哥早就搬出去單住了,不回家不是很正常嘛。」
「是麼」鄭書夏有些狐疑,因為她看出來父母剛剛那一瞬間不自然的神色了。
更何況,鄭其川說過等她放假要給她接風的。
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大事,鄭書夏看出父母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