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剛才相當於自己打斷了自己的腿。」
「給你上堂課,一條腿的費用並不高。」
「為什麼要給我上課?」
何言心笑而不語,心中強忍着一拖鞋拍死余章的衝動。
忽然她就理解了為什麼余章心心念念的人要丟下他了,余章說話真的很不討人喜歡。
「我有點累,先走了。」余章接着說。
余章一連串的胡言冷語,讓何言心心都涼了半截。
只可惜,何言心是二十年後重生回來的熟女,這種不想和女生交往怕傷害女生,所以故意將自己偽裝成鋼鐵直男的沙幣由她看來反而有些可愛。
這輩子你再直男,再對我冷眼相待,也別想推開我。
上輩子沒看清余章是個怎樣的人,以為就是個簡單的憨包,現在看來,他實在是太大智若愚。
憨包可考不上華清,自己上一世早應該想到的。
於是,何言心再次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又對着余章貼了上去。
「你心情不好嗎?」
「別整天愁眉苦臉,垂頭喪氣的嘛,笑一笑,十年少。」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從前有一對夫妻,男的叫我不愛你,女的叫我愛你,突然有一天我不愛你嘎了,剩下的叫什麼?」
「……呵呵。」
余章僵硬的抽搐着嘴角,這個玩笑如果是路夢遙來開,那他會覺得很有意思很可愛,但是如果是何言心來開,他就毫無感覺,只會覺得尷尬,就像是你和校花談情與你跟兄弟說愛一般。
余章這番表現,何言心也覺得尷尬,但是無所謂,余章的冷臉她早就看習慣了。
俗話說情人眼裏出西施,擱外人來看余章那是又老又臭的死魚臉,但放何言心眼裏那就是冷酷校草刀削般的臉龐了。
「你打算去哪呀?」
余章不回話,只是默默加快了步伐,何言心穿着白色短高跟皮鞋,很艱難才能跟上。
何言心越走越氣,這種時候,如果不發生點意外,余章真的會直接走掉。
何言心眼珠一轉,腳踝一歪,貝齒一咬,大喊一聲:「哎呀!」便摔倒在地。
遲疑了三秒後,余章果然回頭。
「沒事吧。」
「拉我。」
何言心朝余章伸出手,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銀色的鏈子,余章終於注意到,何言心為了見自己,是刻意打扮了的,月光下,她的眉眼似畫,青絲如瀑,還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
余章伸出手,輕輕一用勁,就差點將何言心拉到懷裏。
何言心狡猾的笑了笑,像是陰謀得逞一般,如果不是余章說痛,她真不想放開那隻因為練器械而掌心磨出死繭的手。
「記得你籃球也打的很好,怎麼樣,上了大學後還打嗎?其他運動也有在玩嗎?」何言心有意無意的看了眼余章健壯的手臂。
「都一般。」余章輕描淡寫。
「你真謙虛。」何言心逮着機會就讚揚余章,余章真是怕了,真別給自己扣上優秀的標籤啊,我其實只想當個躺平的廢物。
「你是誇誇群群主吧,別捧了,當心砸到我腳。」
「哎呀,情人眼裏出西施嘛。」
「……」余章這下真感到一陣肉麻,不知道肌肉抽搐算不算心動。
「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吃完你送我回家。」何言心再次出擊。
「哦。」余章說。
「哦是答應還是拒絕?」何言心追問。
「我能拒絕嗎?」余章苦笑。
「那你是答應了?行吧,腿有點酸了,你背我一會吧。」何言心得寸進尺。
「不可能!」余章有點生氣了,卻又不敢把氣發在何言心身上,看着何言心楚楚可憐的樣子,又有點心軟。
「最多扶着你。」
美食天街。
這條街道一如既往的繁華,人潮在夜晚總是一波接着一波,波波不帶重樣。
何言心挑了家余章上一世經常來的店鋪,余章在店前踱步,何言心看出了他的猶豫,但何言心堅持要在這家店乾飯。
直面回憶的恐懼,才能戰勝現實恐懼,余章一向臉皮薄,根本不好拒絕。
何言心連續點了幾個飯菜後,余章感覺不對勁了。
為什麼她的口味和她一樣?
上一世,余章吃飯總愛拍照發朋友圈,似乎這樣就有人陪他吃了。所以何言心將這些菜全部挑了出來,用來扎余章的心。
心扎多了,就麻木了。
「怎麼了?你怎麼不吃啊?」何言心笑着吃菜的同時,夾了些放在余章盤子裏。
似乎是不想讓何言心看出什麼,也不想談起,余章硬着頭皮吃菜,一口下去,還是原來的味道,甚至連座位都沒換,只是對面的人換了。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何言心再次開口。
余章沒說話,只是有些疲憊的點點頭。
何言心放下筷子,兩手平放在桌面上,像是教室里上課那樣聚精會神。
【有一條小河從遙遠的高山上流下來,經過了很多個村莊與森林,最後它來到了一個沙漠。
它想:「我已經越過了重重的障礙,這次應該也可以越過這個沙漠吧!」
這時候,四周響起了一陣低沉的聲音:「如果微風可以跨越沙漠,那麼你小河流也可以。」
當它決定越過這個沙漠的時候,它發現它的河水漸漸消失在泥沙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