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椅的扶手上已經有了細小的裂痕,寧熹元的心臟漸漸被冰冷包裹。
為什麼要流雲宗。
因為倉綺告訴她,這是屬於她的,她要奪回流雲宗。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流雲宗算什麼東西,值得她費心思。
沉默,在寧程深結束了他的敘述後,這片空曠寂靜的空間陷入了沉默。
寧程深是放鬆的。
他終於將這個秘密說出來了。
他也終於失敗了。
再沒有懸在頭頂的利刃讓他整宿整宿失眠,無論何時都不得安心。
寧熹元垂眸,視線漸漸虛化,她從沒有這樣冷靜過。
「寧程深,你敢以心魔起誓。」
「保證你說這些話都是真的嗎?」
寧熹元起身,她居高臨下看着癱坐在地上的寧程深,語氣中也透露出森然冷意。
多活了這麼久...
流雲宗就是她的目標之一。
所以等了這麼久,其實巨大的騙局。
她輕而易舉就能看出來寧程深說的是真話。
但...
寧熹元緊緊攥着拳頭,她接受不了。
系統瑟瑟發抖。
這為什麼和當時它查閱的資料一點都不一樣?
為什麼會這樣。
當年倉綺明明才是受害者....
寧程深仰頭,寧熹元冰冷嚴肅的面容落在他眼裏。
果然不信。
一定覺得是他故意抹黑倉綺吧?
雖然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他這一生也辜負了很多女人。
但倉綺——
「我,寧程深,以心魔起誓...」
「方才所說,絕無虛言。」
寧程深的眼神足夠堅定,他只是覺得有些好笑。
這些失敗的人生他也需要向人正式證明。
寧熹元:「......」
她有些無奈的揉了揉跳動的太陽穴。
心中的煩悶無處排解。
她被騙了。
被一個死人騙了。
倉綺!
寧熹元心中的殺意達到頂點,但卻無處發泄。
為了報復寧程深連女兒都可以作為殺人的工具。
因為這具身體沒有天賦,後來收養寧瑾,恐怕都是這個目的。
倉綺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她被瘋子耍了這麼久,直到現在才發現。
「哈哈哈...」
寧熹元笑出了聲,眼底的溫度寸寸消失。
「我不要流雲宗。」
寧熹元忽然開口,她死死盯着寧程深的眼睛,一字一頓重複道:「我不要流雲宗了。」
沒有人可以利用她。
她不會當任何人的傀儡。
【!!!】
系統想要尖叫,但閉嘴了。
它覺得比起流雲宗,它更需要擔心一下宿主的精神狀態。
寧程深:「你說什麼?」
要的時候往死里逼他,現在說不要就不要了?
「你在可憐我!?」
寧程深猛然從地上站起來,他激動的聲音都變形了。
他最不想要的就是可憐!
寧熹元:「你算什麼東西。」
少女的表情冷漠,聲音平靜,就是在陳述事實。
寧程深卻覺得一陣詭異的心安。
對嘛,這才是寧熹元。
他算個什麼東西,可憐他...
不可能的。
「秘境已經打開了。」寧程深完成心理建設之後,沉聲嚴肅道。
打開,就意味着他們必須要完成傳承和交換。
拋卻他與倉綺的個人恩怨不談。
寧熹元是最好的選擇。
寧熹元:「叫寧凌月來。」
她不要別人的東西。
她最厭惡搶別人的東西。
寧程深:「......」
流雲宗好歹是六大宗門之一,實力雄厚,寧熹元這個態度也太隨便了吧!?
兩個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共同走出這間宮殿的時候,原本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女媧石不見了。
除了殘留在空中地淡淡紫色之外,這裏還有些許沒有清理乾淨的魔氣。
寧程深:「女媧石——」
「被偷了!!」
他目眥欲裂。
這怎麼可能,自流雲宗誕生到現在無數位宗主都無法接近女媧石,更別說拿走了。
寧熹元:「......」
-
赤峰之崖。
「女媧石拿到了!」
玄弋舉着手中的紫色晶石,語氣之中滿是興奮。
這幾年來,他們一直在尋找女媧石的蹤跡,從下靈界到上靈界,到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秘境、每一片禁地。
哪怕有崑崙鏡的指引,他們也走了許多彎路。
直到片刻前,他感受到了女媧石的氣息。
這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這是魔神留下來的東西,他們身為魔神的子民,都會受到召喚。
還好他出手快,不然就要落到魔尊那個老東西手裏了。
宴祁安正慢條斯理地將手臂上的毒刺拔出,玄弋忽然出現吸引了所有目光。
影一:「啊!?」
不是...好消息來的這麼快嗎!
剛剛收到血影城的消息,魔尊率領軍隊已經兵臨城下。
現在女媧石就到手了!
順利的不可思議。
若非他在這塊兒晶石上感受到了深入靈魂的召喚,他都懷疑這是塊兒假的。
宴祁安張開嘴,半晌沒說出話來。
女媧石。
近在咫尺。
近到他體內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