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手裏拿着那副石頭畫,兩個人從宿舍樓出來,外面果然靜悄悄的。
走出宿舍樓,一陣寒意從上面壓下來。
天空是黑沉的,完全沒有一點兒別的顏色,就連星星都是不曾有的。
似乎這個世界只剩下德謨希這一塊地方,其他的都是無盡的黑。
不過位面本來就是這樣的奇怪,所以兩個人也沒有過多的疑惑,直直的朝着第八區的位置走。
亭子裏守着的那個男人已經睡着了,兩人也沒有驚動他,直接進了第八區。
反正他們脖子上面戴着第八區的工作牌,也沒什麼關係的。
照常是只打開了一盞燈,然後順着樓梯往負一層的位置走。
負一層的燈剛剛打開,走到那條走廊,顧朝夕就看見盡頭的牢房裏探出一隻手來。
那隻手不停地擺動着,似乎希望進來的人能夠看見他。
「嘿,是誰過來了,求你了過來幫幫我。」
他大聲喊着,聲音里充斥着絕望。
這個聲音,是摩安珂的。
顧朝夕和裴宴對視了一眼,決定還是過去看看。
摩安珂聽着腳步聲逐漸靠近,還以為是自己有希望從這裏出去了,結果卻瞧見了顧朝夕。
「恩琳!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她挑了挑眉頭:「你的笑話?你殺了人,按照基地裏面的規矩,是可以這樣處置你的,更何況你的負責人都沒有對此發出異議。」
「你有什麼笑話可以讓我看的,嗯?」
她說完,蔑視了一眼,轉身朝着觀察室那邊走。
摩安珂氣的夠嗆,卻又說不得什麼。
他扒拉着鐵柵欄,有些痛苦:「求你了,放我出去,我受不了了!」
安妮娜給他吃的藥物,讓他渾身難受的不行,像是要馬上死掉的感覺。
竟然還把他和這些人關在一起,沒有一個正常的,這讓摩安珂怎麼受得了。
他還記得自己曾經也在這裏給其他的實驗體餵過藥,可現在實驗體卻變成了他自己。
他有預感,如果再被安妮娜餵藥的話,他真的會死掉的。
可是顧朝夕和裴宴都沒有管他,直接朝着觀察室的方向去了。
走進來,燈亮起的時候,盛威爾也醒了過來。
他側頭看去,從旁邊繞過來的人是顧朝夕,嘴角不自覺地向着上面揚起來。
他就知道的,就知道恩琳還是會來的。
裴宴把手裏的石頭畫遞出去,盛威爾的手從柵欄裏面伸出來接過去,像是寶貝一般地撫摸着。
他的眼神近乎痴迷。
顧朝夕皺了皺眉頭,在隔着籠子一米的位置盤腿坐了下來。
裴宴也在她的旁邊坐下。
「咳咳,該說說你要說的了。」顧朝夕打斷盛威爾。
盛威爾把手裏的石頭畫放下來,抬眼看向顧朝夕,終於是回歸了正經的模樣。
「實際上,你和羅格爾以前就認識。」
「看樣子,你忘記的事情不止是米爾夫嘛。」
盛威爾本來以為,恩琳在吃完那個藥物之後,只是把米爾夫給忘了,現在看來,忘記的還不少。
之所以知道恩琳吃下了那個忘記的藥物,是他在恩迪麗的時候,聽米爾夫說的。
當時的自己已經不需要試藥了,只是在恩迪麗等着什麼時候第六區進行活體實驗,就被送過來。
米爾夫是剛剛被扔到恩迪麗的,試藥才議論,被盛威爾撿到了。
因為第一輪試藥過後,是有一段休息期的,需要等到你體內的藥物代謝乾淨,所以米爾夫暫時和盛威爾住在了一起。
知道盛威爾曾經也是德謨希的工作人員,如今卻淪落到這一步,米爾夫心中的擔憂越發的濃烈。
他害怕有朝一日,恩琳也會這樣。
當時的盛威爾已經知道德謨希來了一個恩琳,沒別的,畢竟他原本是德謨希的工作人員,和恩迪麗的一些人還是比較熟的。
雖然他也成了活體實驗的其中一個,但是情誼還是在的,所以對方也不介意給他講一些關於德謨希的事情。
那段時間,盛威爾對於米爾夫的照顧還是比較多的。
當然,這個照顧其實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覺得這傢伙慘,還是因為羅格爾。
羅格爾來恩迪麗找過盛威爾幾次。
畢竟兩人曾經是同事,大家又都和恩迪麗那邊的一些工作人員相熟,所以並沒有阻止兩個人見面。
羅格爾告訴他,恩琳以前的男朋友被送到了恩迪麗,如果可以的話,照顧一下。
以免此後的某天恩琳想起來了,後悔了,至少還能賣他們一個人情。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那個藥物並沒有完全成熟。
羅格爾在反覆查詢那些人的後續數據的時候,發現有人已經能夠逐漸想起來之前的一些片段。
也就是說,藥物還是存在紕漏的。
恩琳的能力他們是知道的,而且德謨希的這個性質,眾人的心裏清楚。
當然了,羅格爾之所以做出這樣的行為,也不僅僅是藥物的問題,還有他曾經和恩琳的情誼。
但是顯然,恩琳早就把這些給忘掉了。
不過盛威爾不介意再給恩琳講講故事,反正昨天的時候,米爾夫也給她講故事了不是嗎?
這要追溯到恩琳的少女時期了,當時的她,還有羅格爾,是鄰居。
他們住的是那種小棟別墅,每個別墅有一個自己的院子,院子是挨在一起的。
只需要跨過一道矮牆,就可以穿越到別人的院子裏面。
恩琳那時候和羅格爾的關係很好,他是一個很知心的哥哥,儘管只是比恩琳大了一歲。
羅格爾那時候就很痴迷於化學,他覺得用自己所學會的知識製作出一種藥品,實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所以,偶爾的時候,羅格爾也會給恩琳講一些有趣的化學。
在這種環境的影響下,恩琳也毫不意外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