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凌的脖頸,纏着骨製作寶物項鍊。
是他親生阿爹,求國師給的保命之物,他的阿爹,擔心在戰場死後,無人保護他兒子。
那項鍊,除非晉凌自己摘下來,否則哪怕是切斷脖子也無用。
叔叔告知過小錦梨,晉凌的項鍊作用。
小錦梨跟着晉凌。
倏地這時。
晉凌崩潰發瘋,怨魂們控制住晉凌身體,手拿着劍,刺向自己的心臟。
怨魂們離身,晉凌「啊啊啊啊」痛叫聲,血紅鮮艷,流露着心口。
他的身癱坐地面,後背靠着牆壁。
無數的惡狗們,從四周奔來。
街中的人們恐慌亂跑。
惡狗們只針對晉凌,不會傷害他人。
它們體內是怨魂附體,撲向着晉凌,狠狠的撕咬着晉凌。
晉凌的屍身四分五裂。
小錦梨未看清具體屍身畫面。
晉王爺出現小錦梨身後,彎腰蹲着,及時捂住小錦梨雙眸。
他低着聲音。
「惡狗分屍可怕,我們小錦梨不看。」
小錦梨糯聲。
「我不怕呀,舅舅,我很厲害啦。」
晉王爺嘆氣一聲。
他當然知道詭公子的女兒不會膽小,但仍不想阿姐的女兒見到世間醜惡。
晉王爺抱住小錦梨,轉身走向他處。
未繼續遮小錦梨眼眸。
「小梨寶,舅舅帶你去吃奶糕。」
小錦梨霎時忘記方才的畫面。
「好耶,我要吃好多好多的奶糕。」
小錦梨像是受到美食誘惑的小動物,眸里漾着晶亮亮的碎光。
明亮的眼眸彎着似月牙。
*
一炷香後。
聲聲館裏,佈置華麗。
晉王爺放開小錦梨。
小錦梨坐下凳子,抓住着勺子,盛着切碎的奶糕,小嘴咬住甜香奶糕。
小錦梨眼瞳里映着怨魂身形。
怨魂容顏俊秀,渾身是傷,鞭痕血跡,燙傷刀傷。
手腕血肉模糊,血液滴染着地面,地面卻十分乾淨。
魂飄近小錦梨。
小錦梨停止吃糕,眼睛專注的看着怨魂。
怨魂發現,湊近小錦梨,增強一點點力量。
怨魂含着紅血淚水的眼睛,乍現興奮和貪婪。
「小崽子,你居然敢跑!」
醉酒的男人,手裏提着鞭子,追向幼年男孩。
男孩後背滲着血跡,不停的跑,衝進聲聲館。
男人一腳踹到男孩,惡狠狠的抽打着男孩的四肢。
男孩慘痛求饒的聲音,引起晉王爺的關注。
晉王爺蹙眉,注視那打男孩的男人。
「陸大人,醉酒暴打兒子,是錯。」
男人名喚陸逝,是京城陸家的人。
陸逝側過臉,醉眸兇狠瞪着晉王爺。
「打自己兒子怎會有錯,是他活該,老子不過是教訓他。」
小錦梨放下勺子,奶呼呼的聲音。
「陸大人難道不怕,因果報應嗎?」
小錦梨翻開書。
書里記錄着『家暴怨魂案,陸妄怨魂,弟弟陸戚存活挨打,父親陸逝,常常暴虐兒子』。
因是所謂的家事,即便有一日被發現,無人能多管,晉垶國沒有設立家暴罪。
陸逝猛的轉過身,注意到小錦梨白嫩的小臉。
小錦梨幼白的小手作出『一』的姿勢。
「牽連一人命,是要遭報應的呀。」
陸逝眼底醉意頓時減消大半,仍是受怨魂影響,腦子不清醒,他陰翳的目光,盯緊小錦梨。
「你閉嘴!」
陸逝衝上去,想要暴打小錦梨。
晉王爺動武,打飛陸逝。
砰的一下。
陸逝後背撞到桌子,身倒地面,吐出一口血。
陸逝恢復清醒。
意識到竟大庭廣眾之下,暴打自己的兒子陸戚,甚至得罪晉王爺,若是晉王爺針對他,他可如何是好。
陸逝眯下眼睛,看向陸戚。
像是招小狗的手勢。
「戚兒,快過來,扶阿爹起身。
阿爹我方才被邪祟附體,眼睜睜看着他打你,是阿爹的錯。」
陸逝眼含熱淚,仿佛極其心疼陸戚。
陸逝早就對外安排邪祟附體的傳聞,甚至請道士來作假,就是擔心哪日暴打孩子一事,流傳京城,怕影響官職。
晉王爺凝見陸逝那副虛假的眼神,他眼底冷色。
「什麼邪祟附體,當本王是蠢貨。」
陸逝轉眸,看向晉王爺,仿佛真不是他所做。
「晉王,在下當真是邪祟附體,不曾騙人。
可問戚兒,戚兒總不會幫着打他的人。」
陸逝眸里威脅。
陸戚驚色的雙目,對視陸逝的眼珠。
他嚇得立刻點頭,跑到陸逝面前,扶起陸逝。
陸戚低着頭。
「阿爹是真的邪祟附體,求王爺不要太過追究阿爹,阿爹被邪祟附體想暴打長公主女兒,是邪祟的錯。
阿爹會好好驅邪,不會再來主動惹王爺和長公主女兒。」
陸戚顫着音,眼裏淚珠,紅着眼角,未敢抬首直視任何人。
怨魂陸妄飄向着陸戚。
他似是恨鐵不成鋼。
「你倒是告訴晉王爺,他根本不是邪祟附體,是常常暴力虐待你,甚至害死我。
我這些時日,好不容易影響到他,讓他腦子不清醒來聲聲館,就是想要他在多人面前徹底暴露真面目,只要你不承認是邪祟附體,一口咬定是故意打你,你就可能逃離此處。」
陸戚聽不到陸妄的音色,遲遲不敢吐露真實的情況。
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