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風飄白日,光景馳西流。
原本空蕩的東廂房僅僅幾天便多出了一個大坑。
王姝月家裏打過地窖,有經驗的人做什麼都不至於手忙腳亂。
在最初的圖紙確定之後,兩人一起敲定了氣孔位置,以及完全支持擴建的支撐體系。
聚氣丹的煉製進度也被減緩,趙慶對於搞基建這種事,有一種十分隱晦的狂熱。
每天除了練斧砍柴之外,都會帶回來幾根筆直結實的橫木,留着用來支持東廂以及地窖的穩定結構。
就連儲物袋都被他騰了出來,專門放置木材。
相對應的,劈山訣的熟練度也日益增加,即將再次突破。
「累積兵訣的熟練度,明顯比煉丹快多了,可惜兵訣只能防身,不能賺錢。」
趙慶走在前往灶房的路上,不禁感嘆。
但事實上,是他的境界太低限制了煉丹的進度,對於一個境界相符的丹師來說,一爐多丹毫不費力。
這幾天他早出晚歸,沉迷挑選木材。而且中途也不再休息,因為要趕着交任務打飯,好早點回家挖坑。
輪值的外門師兄看着趙慶拖在身後成捆的枝枝叉叉,面露疑惑。
「你從哪找到這麼多碎木?不嫌麻煩嗎?」
趙慶咧嘴一笑:「師兄,弟子在廚房待過,碎木用起來方便些,這幾天時間多,有意挑選了一下。」
輪值的外門弟子欣慰點頭,心裏卻頗為不屑。
雜役弟子的實力從先天到鍊氣六層不等。
先天境界一般都是新來的弟子,做工勤勤懇懇,聽話好用又不提意見。
而鍊氣初期大多都是老油條,雖然任務能夠按時完成,但質量卻參差不齊。
對於這種情況,執勤的外門弟子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而對鍊氣中期的雜役來說,條件便會寬鬆很多,甚至有不少雜役已經離開灶房,外出尋找突破機緣了。
如果能夠達到後期,便會晉升外門。
對於這種有很大可能和自己擁有相同待遇的人,執勤弟子便更加不會輕易得罪了。
但很明顯的,趙慶是個例外。
都鍊氣中期了還心心念念的幹活,按時按量的交柴,這種行為在整個灶房都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趙慶交完任務之後,直接忽視了輪值師兄疑惑的眼神,直奔廚房而去。
橫木收進儲物袋,碎木交給宗門,合情合理,有什麼好疑惑的?
兩炷香後,趙慶帶着飯菜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王姝月卷着袖子,將丈夫迎進院門,又反手將門插好。
少女賊兮兮地在他身邊耳語:「夫君,說不得還要去一趟丹霞城。」
趙慶伸手抹去嬌妻額頭的細密汗珠:「怎麼了?」
「咱們家的要挖的地窖太大了,而且很深,又在房屋之下,僅靠橫木是無法支撐的。」
「還得使一些石沙糯米,混雜稻草竹條以及麻布加固才行。」
趙慶微微點頭,地窖從圖紙到動工,大多是妻子出力的如果放到前世,工地怎麼的一天也得給二百,還得管飯。
他輕輕擁抱嬌妻:「先吃飯吧,你把需要的東西列個清單,等這一批藥材用完之後,我進城順便買了。」
兩人簡單吃過飯,便再次鑽到了東廂房。
初夏的夜,不時有高昂的蟲鳴響徹夜空,惹人心煩。
壽雲山腳下,距離山腳最近的院子中,燭火閃爍不定。
一男一女,手持鐵鍬對着眼前已有三尺的坑洞無情下手。
整個房間裏,只有吱吱沙沙的鏟土聲迴蕩。
少女停下動作,眼睛笑成了月牙,小聲說道:「怎麼感覺像是做賊一樣?趙慶?趙慶?」
「別說話!小心被人聽見了。」
第二天大清早,丁字末號院的院門再次被人敲響。
有了之前幾次的經驗,趙慶也沒有太過疑惑了,估摸着又是隔壁的師弟師妹們來了。
他推門而出,來到院子裏,對方很快出聲。
「師兄,是我,苗劍。」
果然沒有猜錯趙慶心裏有數之後,先是給東廂房上了鎖,才去開門。
年輕的師弟進門之後先是行禮道:「聽沈俗說趙師兄回來了,故而前來拜訪。」
他身後背了一柄劍,身姿也比初見之時更為挺拔。
趙慶察覺到他已經鍊氣二層了,不由感嘆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師弟不必客氣,先坐下喝口茶水。」
他轉身到了屋檐下,對房間喊道:「姝月,苗師弟來了,把茶泡上。」
很快的,房間內便傳來了嬌妻的應允聲。
苗劍坐下之後,從袖子裏取出了一枚瓷瓶,安安穩穩的放在桌子上,恭敬道:「這次回灶房帶回來的,一點心意。」
趙慶面不改色地掃了一眼,濃郁至極的丹香瀰漫,讓他下意識繃緊了神經。
好歹他也是初階中品的丹師,根據煉丹的經驗來看,這瓶子裏裝的絕對不是凡品,至少不是他現在能夠煉製的。
這讓他更加警覺。
心說你老是給我一個雜役送禮,算是怎麼回事?
趙慶直接問道:「師弟是有事?」
苗劍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說道:「師兄應該也知道了,我與小俗相見傾心,我們決定五天之後舉辦婚禮。」
要結婚了啊
趙慶心裏大概有了譜:「那倒是要先恭喜師弟抱得美人歸了,到時候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便是。」
苗劍回禮,而後看向放在桌子上的小瓷瓶,頓了頓說道:「這次回來我帶了兩枚駐顏丹,一枚給小俗,一枚帶給嫂子。」
???
駐顏丹!
趙慶收斂笑容,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輕師弟。
駐顏丹多少靈石他不知道,但其價值是什麼檔次還是大概了解的,比聚靈陣都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