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
魯智深和林沖把馬拴在店門口。
魯智深饑渴難耐的當先闖進酒店,扯着破鑼嗓子大喊:
「有好酒好肉只管上來——
「怎地不見主人家?」
話音未落,裏面應道:
「來也!來也!」
側首屋下走出一條大漢。
恰好此時劉高也走了進來,便打量了一眼他:
自來捲兒的大紅鬍子,佈滿紅血絲的大眼珠子!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穿的倒是挺樸素的,頭上一頂破頭巾,身上一領破背心,下面一條破圍裙。
紅鬍子大漢出來滿臉堆笑的跟劉高他們唱了個喏:
「拜揖!客人打多少酒?」
魯智深大馬金刀的坐下,大手一揮:
「問甚麼!
「有酒只顧篩來,有肉只顧切來!
「一發算錢還你!」
紅鬍子大漢卻不肯去,陪着笑臉說:
「客人休怪說。
「我這裏嶺上賣酒,只是先交了錢,方才吃酒。」
「呵。」
劉高手搖羽扇,淡淡一笑:
先交錢才能吃,你當你是開封菜啊!
魯智深懶得與他囉唣,摸出塊碎銀子拍在桌上:
「快去快去!」
「好嘞!」
紅鬍子大漢拿起銀子,皮笑肉不笑的在劉高身上瞄了一眼,走回後廚。
【李立好感度-10!】
好傢夥!
劉高也是醉了:
自己只不過是笑了笑,李立就對自己這麼大的惡意!
不愧是「催命判官」!
紅鬍子大漢催命判官李立自以為毫無破綻,然而魯大師早已看穿了一切!
李立才走進後廚,剛剛還豪放不羈的魯智深忽然就像變了一個人!
踮起腳尖兒,做賊一樣溜到了後廚門口!
魯智深扒着門帘子,賊眉鼠眼的往裏偷窺!
瞄了兩眼之後,魯智深又躡手躡腳的回來,壓低聲音跟劉高告密:
「大哥,俺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好人!
「洒家剛才看得真真的!
「那賊廝鳥舀了一桶酒,往酒里撒了一些什麼!
「多半就是蒙汗藥!
「大哥,依着小弟,待會兒咱們假裝吃酒!
「然後一起暈倒,看他怎地!」
厲害了我的弟!
劉高跟不認識他了一樣重新打量他:
原本還以為他是吃一塹長一塹!
沒想到花和尚也進化了!
林沖不知道魯智深和孫二娘的風流韻事。
焦挺卻是門兒清,憋着笑說:
「哥哥,高!」
魯智深咧嘴一笑:「兄弟,硬!」
你們是想申遺呀?
劉高嘴角隱蔽地抽搐了兩下:
「依你依你,待會兒我們看伱眼色行事!
「對了,不止酒不能吃,肉也不能吃!」
玩兒呢啊?
林沖新來的,雖然關係夠鐵,但是一時半會兒還沒有那麼好的默契。
所以劉高、魯智深、焦挺他們一眨眼就達成了默契,林沖卻一臉懵逼:
什麼鬼?
啥玩意兒就看你眼色行事了?
隨便進一家酒店就懷疑人家下蒙汗藥?
不是,你們是不是想太多了?
缺少了共同經歷,所以林沖在這件事兒上很難共情魯智深。
而且林沖是有那麼一點兒不服氣的。
真要是黑店,他林教頭會看不出來麼?
魯智深怎麼可能比他還機智?
鐵歸鐵,林沖一直覺得自己不管武力還是智力都比魯智深要高一點點。
所以魯智深看出來了他沒看出來,他不服:
「師兄怎知那是蒙汗藥?」
「當然」
魯智深剛開個頭,就見李立抱了一桶酒出來,還端着一盤切好的牛肉。
於是魯智深乾咳了兩聲:
「當然是咱們北方的酒好了!
「夠沖,夠勁兒!」
李立呵呵笑道:「我們南方的酒也不差!
「大師一試便知!」
魯智深笑道:「聒噪,篩酒!」
李立在桌上放下四隻大碗,四雙箸,就在桌旁篩酒,要看着他們吃酒。
「兄弟們,走一個!」
魯智深端起滿滿一碗酒,沖劉高、林沖、焦挺眨巴眨巴大牛眼珠子!
「走一個!」
劉高、焦挺、林沖都端起了酒碗,豪邁的一揚脖子,幹了這一碗酒!
這方面劉高是老手兒!
撞酒碗的時候,「當」一下子就灑出去小半碗!
把酒碗端到嘴邊的過程中,手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又抖出去小半碗!
最後喝的時候不對着嘴,那點兒碗底子全都灑在胸口衣襟上了!
喝完之後劉高一抹嘴,美美的「哈」了一聲,對着李立豎起了大拇指:
「好酒!」
李立親眼看着他們喝了酒,這才滿心歡喜的說:
「小人去拿個果盤來!」
焦挺揮手:「快去快去!」
又給劉高他們篩好了一碗酒,李立轉身一路小跑的去後廚拿果盤了。
「幹了!幹了!」
聽得外面吵吵嚷嚷的,李立喜上眉梢,隨便扒拉幾個野果湊了個果盤。
結果還沒等他把果盤端出去,就聽得外面「咣當咣當」的一連串悶響!
倒也!倒也!
李立眉開眼笑的撩開門帘子出去一看,果不其然劉高他們四人都倒了:
小白臉兒趴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