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曉花坐在沙發上刷着手機,看到老媽終於回來,不由得怒氣沖沖的質問道:
「媽,你看看這都幾點鐘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家裏還要不要做飯了?」
「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外溜達些什麼?」
「外頭就有那麼好逛嗎?」
黃明秀被女兒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
「我、我沒去閒逛啊。」
「我看這天氣又熱又干,地里的菜都有些蔫巴了。」
「所以我是去給菜地里的菜澆水了。」
「我剛才挑了十擔水才把地里的菜全都澆了一遍。」
盧曉月聞言,難看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但聲音仍舊冷冷的:「那你就不能早點去嗎?」
「明知道家裏等着做飯還那麼晚回來!」
黃明秀也暗暗鬆了口氣。
心想,只要女兒不發火就好。
累點苦點無所謂的。
她點頭道:「知道了,下次我去早點早點回來。」
本以為她都這麼低聲下氣了,這事就該這麼過去了。
可沒想到,她剛剛往屋裏走入幾步,就又聽到了女兒的叫聲:
「哎呀,媽,你怎麼回事?」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叫你回家之前先把鞋子洗乾淨。」
「你看看這個地板,被你踩成什麼樣子呢?」
黃明秀回頭一看,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只見潔白的瓷磚地上赫然出現了兩個不太顯眼的黃泥印子。
她如同一隻受驚的小兔,慌忙往門口退去。
嘴裏不停的說道:「哎喲,我今天頭有點暈,就忘了。」
「沒關係啊,曉花你別生氣,我這就換了鞋子拖地板。」
「拖乾淨就好了啊,別那麼大聲,讓人聽到不好。」
聽到這話,盧曉花這才閉上嘴巴沒再絮叨。
但她不滿的眼神仍舊不滿。
尤其是看到老媽拖地的時候直着腰,半點不彎。
力氣也是虛浮的,印子擦了兩遍都沒擦掉,便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沒忍住的又叫道:「媽,你拖地能不能用點力氣?」
「啊?」黃明秀茫然的抬頭。
就見原本盤腿坐在沙發上刷手機的女兒騰的站起身,快步來到她跟前,指着她腳邊微不可察的污漬道:
「你看看這裏,還有這裏,你是看不見嗎?」
「就不能用點力嗎?」
「你說你,一天到晚什麼也不做,怎麼連個地都拖不乾淨?」
黃明秀委屈。
可她什麼也沒說,只能默默的將地板重新拖了一遍。
地拖乾淨了。
可黃明秀還不能休息。
因為家裏的晚飯還等着她做。
她洗乾淨拖把後,就去淘米煮飯擇菜切肉。
廚房沒有風扇也沒有空調,這讓本就曬得有些頭暈的黃明秀覺得頭更暈了。
但是,等她好不容易渾身大汗的將晚飯做出來擺在餐桌上的時候,腦子又瞬間清醒過來了。
因為女兒一臉嫌棄的看着她做的飯菜,抱怨道:
「媽,誰家像你這樣做飯啊?」
「你這樣把所有菜全部一鍋燉是很沒有營養的。也不好吃啊!」
「還有你看看你這個豬肉,怎麼切這麼厚?」
「切這麼厚,煮不熟怎麼辦?」
「還有這個青菜,我剛才看到你好像就洗了兩遍對嗎?」
「洗兩遍能洗得乾淨嗎?」
「這些東西都是要吃到肚子裏的,你能不能認真一點?」
「要是吃壞肚子怎麼辦?」
黃明秀的腦子嗡嗡嗡的響着。
這些話,怎麼就那麼熟悉呢?
這個場景,這個畫面,怎麼好像她從前經歷過似的?
是在夢裏經歷過嗎?
她嚼着米飯,卻感覺不到米飯的香甜。
就連她費了一身汗水才煮出來的菜也確實好像是不怎麼好吃的樣子。
怎麼會這樣呢?
這可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啊。
跟自己心尖尖上的大女兒生活在一起。
住着大女兒家嶄新的房子。
吃着大女兒家的飯菜。
一切都跟她從前幻想的一樣。
可為何這些飯菜吃起來卻是這麼的難以下咽呢?
唉。
不管了,吃了再說吧。
吃完飯,她還得洗碗,然後再拖一次地板......
盧勇山用了兩天時間就將三畝水稻全部打好了。
稻穀全部裝包之後,就給田主打電話,然後拿錢即可。
當然,拿錢之前,田主還得將稻田審查一番。
也得將打下來的穀子查看一番。
確認跟他預想的出入不大後,才將六百塊錢遞給盧勇山。
漢子笑呵呵的說道:「勇山,從前村里人都說你這個人幹活不三不四,可沒想到你變化這麼大。」
「你這稻穀打得比我自己打的還乾淨呢。」
盧勇山接過六百塊錢咧嘴笑得開心:
「叔,我這是拿錢辦事,不一樣的。」
「我總不能讓你這六百塊錢給得不情不願的,你說是不是?」
漢子拍拍盧勇山的肩膀哈哈笑着,然後就去運稻穀了。
盧勇山看着手裏嶄新通紅的六百塊錢,只覺得渾身疲憊都消散了。
原來,憑自己本事賺錢的感覺真的很美好!
他扛起打穀桶,歡天喜地的往家裏回去。
雖然稻穀有三畝田,但他感覺自己力氣大了許多。
所以不僅只用了兩天時間,且兩天時間下來,感覺身上的疲憊感也不是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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