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0!!??
在場的三個傳火者全都瞪大了眼睛,就連方詩晴也突然屏住了呼吸。
她有想過程實的分數絕對高於2000,卻從沒想過他居然有2400!
這個分段的玩家,已經是絕大多數人需要仰望的存在了。
「大佬,你可別嚇我呀。」
「2400......」
「你......」
方詩晴盯着程實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他的內心。
但程實的內心沒被看透,她的內心卻被先看透了。
因為她的心事全寫在了那一雙閃現着震驚的眸子裏。
所有複雜的情緒到最後統統化為了兩個字:
後悔!
她後悔了!
當時她就應該堅持,再堅持,不斷的堅持!
說不定就能用死皮賴臉的方法將程實拉入到傳火者的陣營中來。
一位2400的「好」人,一定是傳火者成立以來,吸納過的最大助力!
因為無論是哪個時期,傳火者的尋薪人都不敢貿然接觸2400分以上的玩家。
這些玩家已經在【信仰遊戲】里走出了自己的路,他們這種向善的救世組織,只靠虛無縹緲的夢想是不可能將這些玩家感化過來的。
傳火者很務實,方詩晴也是。
她一直都知道,想要傳火者壯大下去,就只能在低分段中去尋找潛力股。
可遊戲降臨半年之後,就算是潛力股,也早已將潛力「變現」了,哪還有那麼多「未來可期」可言。
所以,在哪個分段挑人,挑什麼人,一直都是尋薪人需要慎重考慮的問題!
哪怕2000分以上的人,在沒有絕對的把握時,都不能對其言明立場身份。
也是因此,當時在招攬程實時,她才說自己願意賭一把。
但她賭輸了,因為程實拒絕了。
可她又賭贏了,因為程實不像之前被另一位尋薪人邀請的某位玩家一樣出賣了他們。
而且此時此刻,他還應召出現在了這裏。
見方詩晴的眼色越來越複雜,程實慢慢偏過了頭去,假裝沒看見。
他看向陰暗的角落,略帶打趣的說道:
「其仰慕我的話就不要說了,我的迷妹太多,有什麼想法都得先排隊。
還是說說當下吧。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們在哪,要往哪兒去,還有,我們的敵人是誰。」
本來程實看周圍環境,只以為這是一場艱難的城市游擊戰役。
可當方詩晴嘴裏吐出一個地名後,他的腦中「轟」的炸開驚雷,整個人瞬間呆立當場。
「加思麥拉。
我們現在在加思麥拉內城一間酒館的地窖里。
我們的身份是城衛騎士,可現在,在【餘暉教廷】的猛烈進攻下,城衛騎士團已經被打散了。
學者們收縮了防禦力量力求死保內城,等待理質之塔的救援。
可整座城市已在風暴中心,岌岌可危。
外城牆被破開無數缺口,形同虛設,喪鐘騎士團的【混亂】信徒們正在瘋狂湧入!
而我們,需要在戰火點燃加思麥拉的世界之樹前,找到學者們的第69號虛空實驗場。
在祂的信徒毀滅一切之前,取到一片......
還未枯萎的輕語花瓣。」
說到這裏,方詩晴都覺得自己將祈願目標全說出來似乎有些過分了。
以當前的情況而言,能活着退出試煉,已是最好的結果。
畢竟這場轟動整個希望之洲的戰役,是希望之洲整個歷史上,【混亂】信徒們最為「高光」的時刻。
無數地表人類如割草般死去,流淌的鮮血幾乎將整個城市廢墟淹沒,戰爭之後那如巨日般燃燒的大火又將期間發生的一切悲劇焚燒殆盡。
歷史書的寥寥數筆或許並不震撼,但當你身處其中時才會發現,在這場滅絕真理、踐踏秩序的戰爭中,一個人的力量是多麼的渺小。
程實剛被召喚至此,或許對這種殘酷還無概念,但他們三人,已經在戰場上拼死掙扎了四天。
哪怕看到的只是整個宏偉戰場的一個角落,這四天的幕幕幀幀,都足以讓他們永生難忘。
雖然這裏是加思麥拉,雖然這裏是理質之塔,但是此時此刻,卻是餘暉教廷的主場!
是喪鐘騎士團為一切秩序和真理,敲響喪鐘的地方!
程實的震驚和不安被眾人看在眼裏,百靈死死的抿了抿嘴,擠出一個堅定的笑容道:
「大......佬?你別慌,我......會保護你的。」
慌?
開玩笑,我會慌?
程實吸吸鼻子,深呼吸了兩下。
理質之塔,加思麥拉,餘暉教廷!
這三個詞在今天聽到的次數太多了。
此時他已經完全明白了。
自己絕對是被安排了。
什麼狗屁【秩序】,什麼狗屁【混亂】,什麼狗屁召喚!
都是假的!
這他媽分明就是【命運】的安排!
這難以逃脫的宿命感簡直太強了,強到程實甚至覺得,他想要旁觀的那個人,根本就是他自己!
祂已經將答案藏在了這裏,藏在了這場試煉之下。
真理之冠上的明珠!
還有什麼能叫做真理之冠,還有什麼能是明珠?
不就是那棵世界之樹等了五百年,才結出一枚的果實嗎!!
自己被一張假面莫名其妙的拉到了這個地方,拉到了200多年後的另一場試煉里,拉到了【混亂】攻進加思麥拉的戰場中,就為了那顆果實?
所以,你想讓我去取那枚果實,對嗎?
【命運】?
程實臉色鐵青的捏住了袖中的骰子,腦海里無數想法翻湧。
可就在此時,他又感受到了命運之骰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