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指之後。
約翰來到了一片奇特的空間。
在這裏,時間、空間、靈魂的概念被抹除。
類似於永恆之門的場景,但卻是截然不同的地方。
這更加類似於一種存在於人瀕死的走馬燈。
黃昏照在這裏。
約翰站在那兒,他看向對面。
他原以為自己會看到關於自己的遺憾。
可事實上,他看到的卻是一個讓他不想面對的人。
謊言。
「偉大的巫王,不,應該說你好,約翰。」
約翰看着變體,這個本該消失的人,出現在響指後的空間。
他打量謊言,問道:「我想你可以告訴我這裏是哪裏。」
「這裏?」謊言笑了,「一個不存在的地方,你可以將它視作這是真實的自己。」
謊言隨意走動,「在這裏,你可以看到世界的真相。」
「格格不入,不是嗎?」他說,「就連我,也不過是你下意識選出的代表人。」
「其實你知道答案。」
謊言的聲音直指約翰的內心,「你是那個變體,也不是這個世界的約翰。」
約翰問:「之後會怎麼樣?」
謊言說:「一如既往,他們真正等待的人回來,多餘的人就該離去。」
「我們都是卑劣的冒牌者,不同的是,你更加精緻,也被賦予了一些希望。」
他指了指腦袋,「你應該有這樣的時刻,回憶起那些記憶,像是旁觀者一樣充滿不適,你努力迎合那些記憶,但越是努力,約翰,他們在叫的不是你。」
「欺騙着自己,用他人的生活來填充自己。」
謊言走向約翰,他站在約翰的面前。
「你其實知道,那些美好的,忠誠的,全都屬於另一個人。」
約翰默不作聲。
巫王給予他冒險的精神和自私,讓他能發現這一切。
約翰·威克。
這個名字代表着的,是那個斯萊特林的學生,也是喬沃諾維奇的雅達尼。
是頭狼的血脈,是地下總統的兒子。
也是阿利安娜的哥哥。
「你去的那裏是怎麼樣的?」約翰問謊言。
謊言微微一笑,「你希望我怎麼回答,或者說你的內心是怎麼想的?」
「屬於你的使命已經結束了。」
「你是信天翁,追逐着冒險和自由。」
「就像你不曾被亞爾夫海姆的黃金樹絆住腳,也不為阿斯加德的種子俯下腰。」
眼前的謊言不是真的謊言,他只是一個由約翰內心深處所映射出來的謊言。
他說的話,代表着約翰的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你渴望一場冒險,老實說,巫王給予你的責任更像是枷鎖。」
謊言拿出一把鑰匙遞給約翰,「現在,鑰匙在你的手裏,是打開枷鎖,還是繼續成為別人的替代品?」
自私,從頭到尾都在約翰的身上沒有離去。
他不是完美的聖人,這一點他很清楚。
他極為卑劣,在無法愛上其他人時,他會選擇用自己的靈魂欺騙寶石。
在面對無法戰勝的敵人時,他會選擇用謊言和劇毒來殺死對方,用靈魂的死亡欺騙對方。
人們只看到他在面對那些人時的強大,卻往往忽略了他的自私和弱小。
不完美的人,努力扮演着別人心目中完美的朋友、哥哥、兒子。
這何嘗不是一種不能被人理解的事情。
「至於你問我那邊的世界怎麼樣?」謊言嘴角上揚,「誰知道呢?」
「那裏也許更糟糕,但卻是屬於你的人生。」
「自私和驕傲,不允許你過着別人的人生。」
「你並不會想着用寶石為這個宇宙做些什麼,你想的是如何讓自己離開這裏。」
約翰嘆了口氣,「好吧,我承認我的自私和報復心理未嘗沒有這樣的想法,但直白地說出來,還是讓我有些不適。」
他對謊言說:「但還是得謝謝你,儘管不知道你死了沒有,但不可否認,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謊言微笑躬身,「你知道的,我們都一樣,都是變體。」
「最重要的一點。」謊言無奈攤手,「在這裏我也是受你擺弄的。」
說完,謊言的身體逐漸消失。
這個世界正在崩潰。
一點一點地倒塌,約翰重新恢復意識時。
他看着那抗拒自己的白色貓頭鷹飛向王座,他知道,自己也許該離開這裏了。
破碎的戒指和消失的寶石不見。
約翰放下從韋斯萊魔法把戲坊購買的惡作劇禮包。
那些相處的經歷讓他留戀,但他清楚知道這一切基於什麼而存在。
褪去皮肉,換掉血液,重塑心臟。
約翰一步步摧毀造物主給予自己的東西,讓自己離開了巫王的造物範疇之內。
他並沒有待在銀手莊園或者魔法塔。
而是在自己走過的地方再次走一遍。
望着曾經和彼得、尚氣晨練的地方。
他拿出自己的月桂木魔杖。
他揮動魔杖,使用出他一直不曾使用的魔咒。
那是對靈魂的直觀映射,也是純粹的美好。
是屬於他的真實經歷,也是他內心的渴望。
「呼神護衛(expectopatronum)」
銀白色光芒匯聚在魔杖,化作了一隻飛翔的信天翁。
美麗的信天翁穿梭在風與水之間,它的翅膀散落輝光。
自由的信天翁,不該被跑道約束飛行。
銀白色的信天翁划過天空,經過紐約的上空,看到乘坐校車戴着耳機的彼得。
經過斯塔克大樓,托尼和小辣椒正在為未來的孩子慶祝。
塔蘭工業內,新的能源系統已經覆蓋周邊,這讓奧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