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短一長的打更聲盪起了黑夜的漣漪。
正是五更時分。
張牧根據記憶熟門熟路地找到劉左的家。
那是一幢略顯破敗的院子。
按理說以劉左的薪俸完全可以置辦個像樣的宅子,但是此人好賭,掙得還不夠輸的,因此別說房子,老婆也無,至今還是個老鰥夫,獨身一人。
雖然心中有些緊張,但是張牧腳步卻沒有半分遲滯。翻牆入院後,摸到臥房外,他小心地用匕首挑開房門,一步步朝着床邊靠近。
距離床還有一米距離,張牧猛然撲了上去,卻撲了個空。
床上沒人!
張牧略微遲疑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決定——等!
換作是他,如果想完美栽贓,那自己最好是和往常一樣,從家中出發,還得有人看見。
劉左雖然好賭,但並不愚蠢。
所以,他一定會回來。
想到這,張牧將臥室的門重新關好,走到屋內衣櫃後面躲了起來。
直到此時,張牧才察覺到自己渾身都是汗水。他深呼吸了兩次,平緩心境。
一時間,屋內靜謐,張牧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等待,是一種煎熬。
所幸,張牧並未煎熬太久,大約半個時辰後,隨着「嘎吱」一聲聲響,臥室的房門被推開,一個有些佝僂的身影走了進來,借着門外跟進來的月光,躲在暗處的張牧認出了來人。
正是劉左!
在確認只有劉左一人後,張牧沒有猶豫,一個健步上前,來到劉左身後,拔出匕首,架在了劉左的脖子上。
「好漢,饒命!饒命啊!」劉左反應極快,第一時間就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冰寒,連忙開口求饒,「若是求財,在下一定想辦法,還請好漢手下留情!」
「劉左,寶藥在哪?」張牧毫無情緒地開口道。
「寶藥?」劉左一怔,隨即就聽出了聲音,面色大變,「張牧?你你沒死?」
「我死了!」張牧冷聲道,「不過又爬上來找你了。」
張牧將劉左死死貼住了牆,也不廢話,手中匕首隻是輕輕一划,頓時劉左的脖子上被拉出一條口子,鮮血流出,張牧這才接着說道:「想活,還是想死?」
此時劉左顯然有些嚇到了,支支吾吾道:「寶藥不不在我這裏」
「在哪?」張牧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幾分。
對於遠威鏢局來說,誰是賊是次要的,寶藥不能有失才是根本訴求!
只是聽到張牧這麼問,劉左卻不再回答,沉默了起來。
看了看天色,張牧有些焦急。
自己出門的時候剛過五更,也就是三點左右,他又等了劉左一個小時,如今是夏天,怕是不要多久天就亮了。
等天亮後鏢局就會發現寶藥丟失,到時候事情就失控了。
他可沒功夫和劉左這麼僵持着!
於是張牧眼中微冷,揮動匕首,朝着劉左的屁股上直接刺了一刀!
「啊!」劉左疼地大喊起來,卻又被壓在牆上無力掙扎,只能哀求道,「牧哥兒啊,我錯了,饒了我吧。」
「寶藥的事情我擔了,保證不牽連你!」
「牧哥兒,你還年輕,不要衝動啊!」
「牧哥兒,你還記得我請你吃過飯嗎?」
「牧哥兒」
不提請吃飯還好,一提這個,張牧不由想到原主被毒殺的事情,再次在劉左的大腿上又刺了一刀!
「啊——」劉左發出殺豬一般的嚎聲,等感覺到張牧似乎又要在他身上扎個血窟窿的時候,連忙帶着纏音說道:「別別捅!我說我說」
張牧重新將匕首重新放在劉左的脖子上,只聽劉左說道:「牧哥兒咱們好好商量,好好商量」
張牧冷哼一聲,直接將匕首頂上了劉左的谷道入口。
劉左頓時渾身一顫,帶着顫音道:「不不要」
張牧手上微微發力,匕首前進寸許,那劉左頓時大叫起來:「床底下!在床底下!」
「床底下有個暗格,寶藥就在那裏面!」
張牧聞言,先是將劉左壓在地上,然後抽出劉左的腰帶,將他的手反綁起來。他也不會專業的捆綁,只是綁緊了,打了個死結。
然後張牧起身,來到床邊,趴在地上,用匕首在床底下四處敲了敲,果然找到暗格的位置。他打開暗格,從裏面取出了一個木匣。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張牧並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劉左低下頭,咬住了脖子上掛着的一顆紅色珠子的吊墜。
劉左將珠子吊墜叨進嘴裏,用力一咬,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與此同時,張牧打開了木匣,就看到裏面有一株巴掌大小,類似人參的植物,正是百草廳的那株寶藥。
張牧終於鬆了一口氣。
鏢物沒有丟失,只要再逼劉左寫下他監守自盜的供狀,這件事就平息了。
至於劉左事後對自己的打擊報復?
哼,他先能撐過鏢局的怒火再說吧
這般想着,張牧正要抓着劉左寫認罪書,突然耳邊傳來劉左一聲怒吼,緊接着張牧就感覺一股大力撞在了自己身上,讓他向後趔趄了好幾步,靠在牆上才面前止住。
透過月光,張牧看清,撞自己的人居然是劉左!
此時的劉左仿佛變了一個人,渾身血紅,雙眼凸出,那綁住他的腰帶也已經被掙脫,劉左一臉瘋狂模樣望着張牧,似乎要將他撕碎。
張牧腦海中蹦出一個詞——狂暴!
劉左再次撲向張牧,這一次張牧沒有躲開,而是和劉左糾纏在了一起。
論打架,張牧前世在孤兒院的時候就沒少動過手,再加上這副身體的原主好歹在鏢局做事,耳濡目染下也會幾下拳腳把式,一時間並不落下風。
只是隨着時間推移,劉左仿佛吃了興奮劑一般,不僅沒有痛感,還在不斷提升着身體的力量,很快就將張牧壓到了牆角。
劉左一隻手握住張牧拿着匕首的手,另一隻手掐住了張牧的喉嚨,讓張牧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