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哪敢啊!」榮芳清看了老頭一眼,語重心長道:「你有四個親孫子,而我只有一個。沒有人比我更想恆兒娶個賢惠的,可大師說了,那丫頭不簡單。」
唉,要是沒去燒香拜佛,我還能當不知道。可現在,被大師說得,我這心呀,慌的不得了。」
榮芳清拍拍胸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老頭子,咱們還是趕緊把恆兒的婚事操辦起來吧!」
凌老太爺定定地看了榮芳清好久,確定她沒撒謊,才泄了氣般擺擺手:「罷了罷了,他願意,就辦起來吧。只要日後不悔就成!」
榮芳清抬手給老太爺順氣:「有道是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咱凌家夠富了,娶個尋常女子,未必不是好事。」
凌老太爺點點頭:「都怪我沒本事,只能靠祖宗基業來維持富貴。兒孫們也不成才,一個當官兒的都沒有。」
「大師說了,恆兒他......」
「哼,小兔崽子除了會寫幾首詩,連個文章都不會做,生意也一塌糊塗。如果不是凌家的招牌還在,估計家業都要被他敗光咯!」
話雖這麼說,可老太爺還是疼愛凌季恆這個孫子的。
拍拍老伴兒的手,讓她去請媒人:「三書六聘該有就有,別讓人看輕了咱們凌家。」
老太太白眼翻了一個又一個,心想早在小孫孫跟燒火丫頭搭上關係的時候,凌家就已經沒啥臉面可講了。
***
榮芳清動作很快,當天就請了媒人到府一敘。
媒人以為凌家是看上了哪家的千金小姐,誰知,老太太支支吾吾,讓她給自家孫子和燒火丫頭做媒。
媒人當即變了臉色,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等確定老太太沒開玩笑,她驚訝起身:「這怎麼使得,那丫頭,能當個貴妾就不得了了!」
老太太有苦說不出,只能含糊:「恆兒願意,我又哪能拗得過。再說,我們凌家也不看重門第,只要孩子們願意就好。」
媒人對此嗤之以鼻,卻又不得不應和。可讓她保媒,會砸招牌,就有些不願意。
老太太也知這樁婚事有些驚世駭俗,便拿了一張銀票塞給對方。
媒人一看,哦豁,五十兩,頂她說兩三樁婚事了。於是為了錢財折腰,拍着胸脯保證把這事辦得漂漂亮亮。
「那咱啥時候納采?」
老太太讓人把凌季恆請來,問他:「下個月二十五是個好日子,把婚事定到這個時候怎麼樣?」
凌季恆給老太太行了個禮,又朝媒人問了好,才說:「祖母,孫兒想儘快迎娶興月,最好在這幾天內就把婚事辦完!」
「這麼倉促?」
「孫兒恨不得下一秒就跟她拜堂成親!」
老太太被噎得,瞪了凌季恆好幾眼,然後臉色一變,笑盈盈地看着媒婆:「大妹子......」
***
齊媒婆做了這麼些年媒,就沒見過這般猴急的。
你說你看上的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也就罷了,可成親對象居然是最下等的燒火丫頭。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把自家丫頭介紹給凌二少呀!
氣呼呼出門,恨不得跟老姐妹們吐槽吐槽。可懷裏揣着的銀票在提醒她:「不能亂說話,不能亂說話。」
於是調整表情,笑盈盈地看着眾人。
一些關注凌家動向的趕忙上前,詢問齊媒婆,凌老夫人看上了哪家千金。
答案讓他們驚掉了下巴。
「啥,還真是那個燒火丫頭?」
齊媒婆很肯定地點頭:「凌二少跟池姑娘一見如故,感情甚篤,想要馬上就迎進門呢。」
可這話,傳着傳着就變味兒了。說什麼燒火丫頭功夫好,勾得凌二少爺下不了炕,恨不得立即將她迎娶回家。
當然,這種理由站不住腳。畢竟通房也能日夜恩愛。
稍微理性點的人家分析:「估計是那丫頭有了,凌老太爺怕當年的事情重演,便允了燒火丫頭進門。」
「可爹,我不甘心啊,憑什麼她一個下等人能入凌家,而我貴為張府千金,卻不行。爹,你幫我到凌家說說唄。哪怕是個平妻也行啊!」
「胡鬧,我張府女兒哪有給人做小的道理,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雖然這是大多數人家的心理,可還真有那腦殼不好使的,舔着臉上門,想把自己閨女塞進凌家。
一是凌季恆的確一表人才,二麼,當然是覬覦凌家的財富。
然而,這些通通被凌季恆拒之門外。說什麼對池姑娘矢志不渝。
三房夫人聽到這話,眼淚都笑出來了。
拿着拜帖自言自語:「舒慕雲呀舒慕雲,有個當燒火丫頭的兒媳,看你怎麼和我比!」
大房那邊也在幸災樂禍。畢竟,二房是下一任家主的有力競爭者。
「這下可好,沒了妻族庇佑,看凌季恆那小子,怎麼跟我兒相比。」
***
婚事敲定,凌季恆馬不停蹄地出府處理事務。一直忙到月上中天才回來。
而這時,池興月已經睡了。不光她,整個凌府都沒幾個清醒着的人。
忽然,聽見有人敲門。池興月從睡夢中驚醒,將匕首藏在被子底下,緊緊地盯着門口。
很快,敲門聲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撬鎖的聲音。
池興月大驚,立馬穿鞋下床。
然而,不等她走到門口,凌季恆就進來了。
看清來人面容,池興月鬆了口氣。將匕首收回空間,還壓低聲音問:「幹嘛呀,嚇死我了!」
凌季恆訕訕地摸摸鼻子:「帶你去收東西!」
這話池興月愛聽,當即掛起笑容,跟着對方來到藏在花園裏的密室。
「這是我小時候貪玩兒,無意間發現的。裏面藏着凌家十幾代人的血汗。」
凌季恆邊擺弄機關,邊跟池興月解釋:「提前收了,省得出現什麼變故。」
池興月對此深表認同。
如果不是這裏不是她家,她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