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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寢殿。
妲妲站在書桌前,目不轉睛地看着太子妃作畫。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只聽到筆尖在紙上摩擦『沙沙』的聲音。
一幅山水水墨畫,寥寥數筆,就已經躍然於紙上。遠山,近水,意態瀟灑。
妲妲文化水平不夠,只能發出「哇哇」的聲音,除如此直接的驚嘆以外,她想不到第二個誇獎的詞了。
「太子妃,你太厲害了。這都怎麼學的?學了多少年?」
太子妃抿嘴笑道,「不過是平日打發時間罷了。哪當得上『厲害』二字。」
「這還叫打發時間?」妲妲嘴都合不攏了。這些古代人,是一個比一個的謙虛啊。
她趴在桌子上,問,「那太子妃教教我吧?我也想學。」以後在其他人面前,抓准機會秀一手,那就是全場最靚的仔。
太子妃搖搖頭,「小娘子若是真想學,我可以為小娘子聘請名師。」
「真的嗎?想學,我真的想學。」妲妲連聲許願。
她時間多,多學點東西,不是壞事。
太子妃放下筆,當即就吩咐下去了,「紅梅,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而後,拿起紙,對着風吹了吹,墨跡很快就幹了。
妲妲露出渴望的眼神,「太子妃,這墨寶,能送我嗎?」
太子妃看向她,「你……」
正要說些什麼,一身龍袍的皇帝進來了。一臉凶氣地朝太子妃怒喝,「林姿!你……」
似是沒想到寢殿中還有其他人在,瞬間消音。
收斂渾身的怒氣,「這是哪家的?」
太子妃林姿慢吞吞地說,「這是妲妲。」
皇帝恍然,「是你呀。一直都沒好好當面與你道謝。」
妲妲擺手,「沒關係的沒關係的。」畢竟黃金百兩她都收到了。有沒有當面道謝她不是特別在意。
然後,便退到角落中。睜着亮晶晶的眼睛,眼裏滿是,你們吵,當我不在的意思。
紅梅朝兩位主子福了福身,便拉着妲妲往外走。
「哎呀,你別拉我。」妲妲掙脫不開。
紅梅無奈,「主子,走吧。」
直到出了院子,妲妲頭還是伸得長長的。她好想看,天家夫妻吵架呢,沒看過。
紅梅嘆氣,「小娘子可千萬別這麼好奇。天家的事,咱們還是別知道得太多的好。明哲保身,明哲保身。」
妲妲嘟起嘴巴,心道,你要保身,我不用啊。不過,她盯着紅梅,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你悄悄跟我說,我不會跟太子妃他們說你多嘴的。」
紅梅連忙擺手,「奴婢怎麼可能知道。」
妲妲湊得更近了,「你真什麼都不知道?」
紅梅垂下眼皮,說,「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看着紅梅這番作態,妲妲知道自己再怎麼問也問不出個什麼來了,只能百無聊賴地在自己院子中摸花拔草,希望隔牆能大點聲,最好聲音都傳她這來。
殿內。妲妲與其他侍女全部離開後。
皇帝瞬間變了臉,「林姿,你好大膽子。」
太子妃垂眸,「臣妾不知何罪之有。」
皇帝指着她,語氣嚴厲,「林姿,我告訴你,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朕願意給你你便受着,朕若不給,你也別將手伸的太長。」
林姿唇角勾起,露出一抹冷笑,「那皇上願意給臣妾什麼?一個嬪妃頭銜嗎?臣妾是太上皇親封的太子妃!」
皇帝怒極,「朕的皇位怎麼來的你也清楚。你就不能為朕想想。」
……
直到晚上,妲妲也也沒有聽到一點風聲。完全不知這兩人到底吵沒吵。
哎。
妲妲長長嘆出一口氣。她終於明白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她現在就像一個在瓜田找不到瓜的猹。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紅梅。」
一名婢女趕忙進來,「奴婢綠袖,紅梅姐姐歇息去了。」
妲妲看着眼前的婢女,「晚上都是你在?」
綠袖點頭,「是的。不過小娘子晚上似乎從不起夜,所以沒見過奴婢也是正常。」
妲妲笑得勉強,起夜,她哪裏需要,若不是白日偶爾吃多了,她甚至連茅廁都不需要去的。
綠袖歪着頭問,「小娘子是要起夜嗎?」
妲妲搖頭,「不是,不過我睡不着,我們聊聊天可以不?」
綠袖聽妲妲說自己睡不着,有些擔憂,「小娘子可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白天八卦沒吃着,心心念念,睡得着才怪。
妲妲拉着綠袖的手,「白日裏,皇上跟……」哪知她話都沒說完綠袖已經跪下了,「小娘子慎言。」
……
好吧,敢情是提都提不得了是吧。
妲妲深吸一口氣,將綠袖拉起來,好聲好氣地說,「好,我不提那茬。綠袖,你能跟我說說紅梅的事情嗎?」今晚她肯定要聽點故事的。
「紅梅姐姐?」
妲妲點頭,「紅梅說話做事,我看都很有氣度,就想問問,紅梅是什麼出身?」
許是聊的不是主子們的事情,綠袖沒那麼避忌了。妲妲問什麼,她也答什麼。
「紅梅姐姐以前是官家小姐。後來,家裏獲了罪。被判入教坊司,是太子妃念着姐妹一場,特意讓皇上去教坊司將紅梅姐姐接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