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
田洪便精神大振,一揮手,那大殿外如虎似狼的錦衣衛便蜂擁而上,將數百個主和的朝臣們拿下。
鬼哭狼嚎中。
那敞開的大門裏,鑾駕之上,又傳來大明皇太后雍容卻十分冷漠的聲音:「再敢妄言議和,亂我軍心者就地正法!」
而眾目睽睽之下。
那雍容嬌媚的華貴女子,站起身,一步步從高台上走了下來,向着侍衛和帝黨們低聲道。
「請諸位愛卿隨本宮登城擂鼓作戰!」
「喝!」
譁然中,左右應諾。
軍心大振。
半個時辰後。
得勝門。
隆隆炮聲中,保定侯等人披掛上陣,當着從十團營中挑選的三萬餘士卒登上了城牆,向着那正在撒野的韃靼騎兵拼命發炮。
可這京城的城牆實在太長了,要防守的面積太大,東西南北四個門都得派兵防禦,可精銳的三大營卻不在京中。
沒奈何。
五軍都督府只好召集兵馬司中的衙役,巡捕們協助守城,而兵荒馬亂中,卻只見,那寬闊的馬道上忽然出現了一頂明黃色華蓋。
隨着幾個雍容的女子,出現在城牆上。
幾個嗓門大的太監,齊聲吶喊:「聖慈皇太后駕到!」
「皇后娘娘駕到!」
紛亂中。
隨着那隆隆鼓聲響起,寬敞的城牆上歡呼聲四起,原本人心惶惶的明軍瞬間士氣大振。
放眼望去,城牆下漫山遍野儘是滾滾而來的異族。
一日夜後。
居庸關。
旭日東升。
鐵騎從西邊來,爆豆一般的火槍爆鳴聲中,擋者披靡,這一路衝殺而來,沿途遇到的韃靼輕騎作鳥獸散。
雖斬殺頗多。
可當沈烈,李如松所部衝到了居庸關下,卻也只能望着那高大的關城而無可奈何。
韃靼兵果然比兀良哈兵精銳的多,一觸便走,而後便成群結隊的在周圍遊蕩着,試圖搞清這些明軍騎兵的虛實。
正前方。
關城在望卻無法通行,道路上被韃靼人堆滿了碎石,雜物,臨時製作的據馬樁,而那高大城牆上則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吁。」
勒住了戰馬。
瞧着前路受阻,李如松,沈烈二人臉色變得陰沉,而心中忽然明白了過來,為何韃靼為大明開國二百年來頭號生死對頭。
狡詐,難打,裝備也比兀良哈兵好的多。
看着這巍峨關城,沈烈在心中咒罵着,巍巍雄關,丟的時候那麼輕鬆,可是再想奪回來可就難了。
與李如松對看了一眼,二人心中生出了默契。
這個時候可退讓不得!
「傳我將令。」
隨着沈烈眼中寒光一閃,咬着牙低喝道:「下馬步戰!」
狹路相逢勇者勝。
希律律戰馬嘶鳴中,萬餘騎紛紛翻身下馬,在沈烈的將領下開始挑選悍勇之悲,組織起了選鋒敢死營。
命人砍伐了一些樹木,匆匆製作了不少簡陋的雲梯。
沈烈便開始揮軍猛攻。
「叫後隊將俘虜帶上來!」
不出一個時辰。
以兩千多兀良哈俘虜,和五百多趕死之士組成的步戰隊,便在沈烈面前站成了一排。
沉默中。
炎炎夏日,汗流浹背。
沈烈踱着步子,沉吟着,看着這些曾經是西北刀客,宣府武士,又或者江洋大盜,死囚組成的敢死營。
忽而高聲叫道。
「諸位之中,先登城者,本憲許他一個錦衣親軍千戶,賞銀千兩,一妻一妾,府邸一座凡此戰倖存者,不論傷殘,本憲許他一個錦衣百戶,賞銀百兩凡戰死者撫恤紋銀三百兩!」
「汝父母妻子,吾養之!」
幾句話。
瞬間將氣氛點燃了,熾熱了。
這話若是別人說的,多半只會被士卒們當成玩笑,可這話偏偏是沈大人說的,那一張張或猙獰,或興奮的臉上。
便露出了狂熱的神色。
隨着沈烈鏘的一聲,拔出戰刀,高聲喝道:「本憲這裏不講資歷,不論出身,給本憲殺!」
一聲令下。
五百死士便貓着腰,提着簡陋的雲梯。
在沈烈的安排下分成了幾個波次,驅趕着兩千多兀良哈人的俘虜,漫山遍野的向着那看似不可逾越的雄關撲了上去。
而漫天箭矢隨之落下。
慘叫聲震天響起。
沖在最前面的俘虜兵,頃刻間便倒下了一大片,可是卻在督戰隊的無情射殺下,又被逼的沖了上去。
隨着百名敢死之士紛紛倒下。
激戰正酣。
沈烈忽道:「他們為何甘願赴死?
一旁。
李如松眾人沉默了。
而隨着沈烈一揮手,第二波還有前赴後繼的沖了上去,一波波,一浪浪,衝到沈烈面前沒人了。
在屍橫遍野中死戰不退的明軍,憑藉身上厚實的甲冑,開始與防守關城的韃靼兵對射起來。
一支箭。
擦着沈烈的身體掠過,沈烈卻視若無睹,而只是舉着單筒望遠鏡觀察着,默默的數着韃靼兵射箭的頻率。
一邊數。
沈烈一邊向着李如松,和自己麾下的心腹們大聲說着:「何為門閥世家,為何沒人動的了那些人?」
眾皆沉默。
而沈烈便又自顧自的念叨着:「你等眼中的門閥世家,在朝為臣,高官厚祿,住四進的大宅子,出入有香車佳人為伴,把持朝政」
不是的。
這頂多是代理人。
士林,大人們不過是門閥世家推出來爭權的。
而實際的世家。
「某地名門望族,皇親國戚,整個地方超過一半的田畝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