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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外頭敞開的倉庫大門忽然被掩了起來,繼鸞吃了一驚,不知是誰人所為,但這屋裏情況如此險惡,且又沒找到楚歸,這門掩起來豈不是斷了退路了嗎?然而繼鸞環顧周遭,滿目地火光跟亂塵,卻絲毫瞧不見那人的影子,更聽不到他的回音,地上都是日本兵的屍體,還有幾具看打扮卻是仁幫弟子的……
繼鸞垂眸看着,雙眼通紅,滴出淚來,心中不由地一片絕望,於是竟也不想去理會那關起的大門了。「你這混蛋……。」絕望之際,繼鸞垂了傷手,忍不住喃喃,「這個時候還想送我走,你是傻了,還是呆了……不是說要緊緊地抓着我嗎,為什麼這會兒偏要放手……。」
她越想越痛,心裏的痛更甚於身上的痛,走到半路醒來,不顧陳妙峰的勸阻執意回來,就是這個結局麼?連他最後一面也看不到?
繼鸞想到楚歸的臉,想到他昔日種種,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血痕狼藉的手捂着臉,失聲痛哭起來。
正欲絕望之中,繼鸞耳畔忽地聽到一聲低低咳嗽,在里外夾攻的噪亂聲響里,如此****直入肺腑地傳入她的耳中。
繼鸞驚地抬頭,背後肩膀上卻有一隻手輕輕搭了過來,那個聲音微弱地:「知道我費心送你出去,怎麼不走反而回來了……你要是走的話……。」
繼鸞淚眼朦朧看着遠處,雙眸一閉,兩行淚滑落下來,火光閃爍里驚心動魄,她抬手握住肩膀上的手,牢牢地,似乎永遠不放。
這一回……換她死死地抓住他吧……
暫以一輩子為約,永不放手,永不分離。
「太白何蒼蒼,星辰上森列。去天三百里,邈爾與世絕……。」
秦嶺最高的山脈是太白山,太白山自古是道家名山,山勢險峻,植被豐富。斗姆奇峰,平安雲海,冰磧石陣……美景數不勝數。
傳說古蹟亦繁多,山上的絕龍嶺,據說是殷商時候聞仲太師喪命的地方,跑馬梁則是東漢劉秀跑馬的地方,而最高的拔仙台,卻是姜子牙封神的所在。
而太白山最着名的,則是藥王谷,傳說藥王孫思邈曾經在此隱居過,而自古以來,山上曾隱居過的高人逸士不計其數。
拔仙台往下,平安寺以上的偏僻石崖下,有一座小小古寺,距今也不知多少年,因為上山路途遙遠艱險,生活清苦艱難,因此也沒有僧人駐紮。
此即正值開春,山下已經有些****,但山上卻還顯得冷峭,且正也下過一場春雪,山月升起來,照耀着山頂的薄薄春雪,宛如人間仙境。
又是一個明月夜,月光照着澹澹地初雪,閃着皎潔而出塵的微光,古寺的院牆斑駁,極其低矮几乎不如一人高。
寺院內,矮矮古樸地亭子裏頭,有兩人對面坐着,月光斜斜照如亭子裏,一照的兩人半身明亮,恍若仙人。
「仔細,再錯一次你就輸定了。」
「唉……又這麼快……。」
那男子的聲音便笑:「我已經很慢了,你啊,都這麼多次了你怎麼總是沒有長進……。」
女人的聲音不疾不徐,卻還帶一點點無奈:「等等,再讓我看看……可我早就說過,我不適合這種動腦的,如果是他的話或許倒是行的。」
男子搖頭擺手:「不行不行,要是他,我也不干,必然是贏不過的,這世上也難有人贏過他……。」
他嘆息似地說了一句,卻只聽到對方輕笑了聲,男子看她一眼,抬手捻了一枚棋子,輕輕放下,「啪」地一聲過後,又開口:「吃!都說讓你仔細了……聽我說起他就忍不住得意了嗎?對了,剛下了這場雪,下山的路定又難走,你明兒還要下山嗎?我也跟着如何。」
「不行,你萬不許去,」女子的聲音回答,端然篤定,溫和平正,「雖說你先前有點武功底子,這幾年也長進許多,但究竟不夠火候,上回差點兒滑下懸崖那遭,幾乎把我嚇死,你就安分留在這兒看家吧,我自己能行。」
「哦,早知道我就練武生,不唱旦角兒……。」他笑了笑,又說,「可要背着他,上山下山地,我到底也不放心……雖然你也已經走過多少回我都不記得了……那溫泉是不是真的有用?」
「皇帝都用的溫泉,大抵是有用吧,」女子的聲音有些落寞,卻又如春風和暖振作飄揚而起,「不管如何,我都是要去的。」
「你啊……好吧,」他很是無奈,清秀出塵的面上卻又露出笑容,「時間還在,今夜月光這麼好,又沒有風,就再下一盤吧。」
「隨你。」
楚歸艱難地睜開眼睛,灰濛濛地暮色在他剛睜開的眸子裏,卻顯得無比刺目,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來。
他想要出聲,可是卻沒有任何聲音,好像喉嚨不再歸自己指揮,不,不僅是喉嚨,就連整個身體都是,楚歸毫無知覺。
「啊……。」他想像里大叫了一聲,然而出口的卻只是一聲沙啞的……類似嘆息似的聲響。
男女對答的聲音從外間傳來,若有若無。
聽着那一問一答的聲兒,楚歸又躺了會兒,才掙扎着起身,然而身體像不是自己的,他好不容易能動了,卻翻身跌在了地上,幸好床面不高,而且楚歸也沒覺出身體疼來。
他喘了口氣,試着往那聲音來的方向竭力爬去。
「山下的情形好些了嗎?」男人又說。
楚歸頓了頓,茫然想了會兒,覺得不是他渴望聽到的那個,
「比先前要好些了,放心,我會小心避開他們的,免得看到了被當做野人,可是世道變了些,上回遇見一個人,並沒怎麼驚訝,對我們倒是還和藹。」
終於……聽到他喜歡的那個聲音了,楚歸無意識地笑了笑,他趴在地上頓了頓,又拼命往前爬去,然而他的動作卻比蝸牛快不了多少,過了許久,才勉強爬到了門口。
月光照着雪光,外頭極為明亮,雖不是日光,但楚歸的眼睛卻依舊受不了,頓時流下淚來。
他忍不住閉上了眼。
但是閉上眼,腦中卻有張模煳的臉反而清醒起來。
「好了,不下了,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