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楚國冬天的厲害。雖說她到楚國已有六年,但這六年卻是錦衣玉食供着的,從未受過什麼苦。
楚玉姝蹙眉:「不過是一晚上,如何會熬不過?即便是凍着了,喝一壺酒,也該能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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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慕嫻勾唇,不置可否。
見余慕嫻不搭理她,楚玉姝隨即識相地學着余慕嫻的模樣在井中立好,閉目養神。
她要等一個聲音。
只要今夜那個聲音有了,那井中的人便一個都不能走。
偶然睜眼,發覺四皇女那小丫頭也如自己一般,在閉目養神,余慕嫻疑竇叢生。
她可是捲入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掐指算了算打自己從朝堂退出來到現在的時辰,余慕嫻眉頭一皺。
怎麼還沒有人過來?
不可能啊?
仰頭看着頭頂那從石縫中擠出來的枯草,余慕嫻伸手搖了搖楚玉姝的肩膀:「四皇女!你可是準備周全了?」
&朦朧地望着臉上有一道血痕的男童,楚玉姝鬼使神差地伸指去撫了撫縱橫在眼瞼下的血痂,「還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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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關照讓余慕嫻記起自己晨時被太子橫了一記。
&好。」余慕嫻淡淡地避過楚玉姝的手。
見自己的手落了空,楚玉姝依着花朝國的習俗,笑道:「怕留疤麼?」
&熟被楚玉姝問得一愣,余慕嫻理了半天才想清楚自己要回的話。
花朝國男子重容貌,女子愛功名。而楚國恰恰倒過來,在楚國,女子該容貌,男子只功名。余慕嫻前世在花朝國為女,此生在楚國扮男。
是故,無論如何說,她都是該屬於不怕留疤的那類人。
&嫻是男子,怎會怕留疤。」余慕嫻笑着回了楚玉姝。
楚玉姝對余慕嫻的答覆不以為意:「男子不該較女子更重容貌麼?若是姿容有失,日後該靠什麼牽住女子的心?」
&四皇女以為慕嫻該如何是好?」余慕嫻好笑的望着離經叛道的楚國四皇女,打趣道。
&楚玉姝輕哼一聲,把視線轉到了余慕嫻臉上。
上看下看,濃眉,薄唇,尖下巴……
再添上那略顯單薄的腰身……
男生女相!
計較着余慕嫻的,楚玉姝暗道尋這麼個下屬,甚合她心。雖然此世在楚國,可楚玉姝的喜好卻半點沒變。
她打小便親近那些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男子。
余慕嫻見楚玉姝對着自己的臉不住點頭,嘴角不禁抽了抽。她也是昏了頭才在此處與一小丫頭計較姿容。
余慕嫻整裝衝着四皇女行禮:「四皇女若是看夠了……」
&這個你先用着吧!」楚玉姝趁着余慕嫻躬身的檔口塞了一個白玉瓶到余慕嫻手中,「擦擦。」
&帶着體溫的玉瓶讓余慕嫻對四皇女的印象大為改觀。
四皇女原來不是重色之人。
但區區一個玉瓶並不足以打消余慕嫻離開的念頭。
轉念,余慕嫻正要再問楚玉姝何時才能走,井外傳來了悠長且低沉的鐘鳴。
&咚—>
一連三聲。
楚帝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