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動,吃相又燃又優雅。看她吃完飯,好像你自己打了一場勝仗那麼高興。
謝家父女倆都看得如痴如醉。
打破這局面的是服務生小哥,把飯往謝臻面前一放,當地一聲:「您的西紅柿。」又把另一碗放在謝禮面前,也是當地一聲:「豬扒。」
樊勝在一旁噴出飯來。謝臻遞了張紙過去。
一頓飯吃得十分熱鬧。
吃完,謝臻果然讓謝禮去付賬,自己拉了樊勝就走了。走出食堂,樊勝咳嗽一聲說:「你爸好可愛。」
謝臻嗤了一聲:「得了吧,還可愛,誰攤上這種坑爹,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
&咳,我也就是那麼禮貌性地一說。」樊勝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那個,我下午還有家教課,上完說不定回家拿點衣服。不定回不回,你別打反鎖。」
&的。拜拜。」謝臻悠閒地雙手插褲袋,吹着口哨回宿舍補覺去。
沒想到路遇徐陌,被抓去拍了個照,像犯人入獄前拍的那種,還分正面側面。只是拍個照,本應當很簡單的,可謝臻稍微有些鏡頭恐懼症。除了自拍以外的鏡頭對着她,就像槍口那麼可怕。因而最初的個多小時都用來調試情緒了,攝影師擦着冷汗,要求謝臻「亮出自己最具魅力的笑容」。
謝臻不懂什麼樣才叫魅力,於是一呲牙,成了露出十六顆牙齒的傻笑。
攝影師官方吐槽:「不知道的,還以為拍的是牙膏廣告。」
算了,謝臻自認大人大量,懶得與他們計較,趁空溜了,然後手機關機。平白無故丟掉了一個下午。有這個空閒,打局遊戲補個覺都好啊。
早知道這麼麻煩,就不報名了。她雖然閃過要一直纏着小後媽,她去哪自己就去哪,然後撩撥她、挑逗她、玩弄她,甚至掰彎她、把她搶過來諸如此類的念頭,其實都是躲在心裏那個不肯長大的小朋友所發的小孩子的癖性。
說得直白點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近來懶得像貓,對於很複雜的事都沒興趣,只想打滾曬太陽。
可是,程穎好像故意要誘導她把那個「一時興起」變成「吃了秤砣鐵了心」。因為她又出現在她眼前,一副身似浮雲心如柳絮的樣子,看得謝臻小心肝一抽。
眉眼裏卻全是焦急。
謝臻瞧了兩眼就明白了,肯定是沒帶鑰匙。喊了聲學姐,對方沒應,也就作罷。吹着口哨自顧自掏鑰匙開了門,進去了,門卻沒帶上。過了會兒,換了鞋,探出顆腦袋來問:「學姐,要不要進來坐坐?」
程穎手握住挎包帶子,表情威嚴不可侵犯:「不用了。」
&不用了,還是不敢?怕我吃了你?」謝臻十足正經揉了揉頭髮。
程穎似乎心智比較單純,經不起別人一點半點激將法,聽完皺了皺眉頭,抬腳就進了謝臻那個虎狼窩。
其實小謝也心下疑惑,老爹怎麼沒把她拐了去。不論過程是什麼,可見程穎這個人相當有一套,竟然能屢次三番從風月老手的魔爪之下逃出生天,令人可敬可佩。
謝臻呲牙一笑迎了她進門,門依然不關,抱了雙臂笑着說:「你這麼幹等畢竟不是辦法,不如給室友打個電話,看誰能不能儘快回來一趟。」
程穎唔了一聲,從包里掏出自己手機晃了晃,「沒電。」
&充電器了嗎?」謝臻問,「可以在我們這充電。」
&帶。」皺着眉頭。
謝臻瞭然,大概早上心心念念都撲在主持上,其他的沒有細想吧。雖說可以理解,但這人未免也太脫線了。咳嗽一聲又提議:「那,看你的卡能不能在我手機里用。」把自己的手機遞上去。
程穎猶豫了一會兒,接過來,動手去拆卸和安裝卡片。
果然安上了。
程穎很高興,開了機,立即打電話向舍友求救。
舍友君的嗓門兒大,謝臻那手機的聲音也不小,於是她豎起耳朵聽得真真兒的:「不好意思啊,程穎,我們班裏搞活動,都出來露營了,今晚回不去,你一個人住別害怕哦,把門窗鎖好。」
「……」程穎面色複雜,「鑰匙……」
舍友君哈哈笑了幾聲:「啥?風有點喧囂,你再說一遍!」
程穎垂了頭,「算了,你們玩得開心點。」
啪地掛了電話。
謝臻咳嗽一聲:「去舍管員那裏拿一下備用鑰匙唄?」
程穎點頭,把包放在方才坐的椅子上,款步下樓去了。
謝臻洗了把臉,舒舒服服地躺倒在床上,玩手機遊戲。
過了會兒,程穎回來了。一臉生無可戀。機械人一般在那凳子上坐下,坐了會兒,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謝臻說:「宿管員不在。」
謝臻心下暗笑,心想難得你沒有迷路,咳嗽一聲:>
程穎不做聲了。
謝臻手上的動作不停,嘴裏接着道:「可以讓我爸來接你啊,我們家在這裏也有房子的。再不然,酒店也有,我爸那麼疼你,只要你想住,總統套房都有。」
程穎聲音弱弱的,然而卻很堅定:「我不去。」
&那就沒辦法了。」謝臻嗯了一聲,「我舍友晚些回來,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在我們宿舍暫時借宿一下,」分出一隻手來指指自己對面那張空床,「被褥是現成的,我當時第一次住宿舍比較激動,買多了幾套。」
程穎確認了一次:「你室友什麼時候回來?」
謝臻說:「晚點啊。人家不像我這麼閒,做家教賺生活費呢。」
程穎坐下,埋頭良久,抬起眼來說道:「你多買的被褥放在哪裏?」
「……我沒有靈魂。」
小後媽的聲音也低低的,可憐極了。
謝臻憋笑憋到內傷,但還是要正色安慰她:「好了,別擔心啦,即使你沒有靈魂,我今晚也絕不退而求其次,改對你的下手,我發誓,好了沒?今晚,我們都是四歲的小女孩,小女孩因為怕打雷睡在一起,沒關係的呀,對不對?」
這樣一說,小後媽好像轉過彎來了,渾身緩緩鬆弛下來,又變回一朵軟軟的小棉花,安心地把小腦袋埋在謝臻胸口那裏,然則兩隻爪子還是堵着耳朵。
看她那架勢本打算死扛着不睡的。
大概是抗雷戰打得實在太辛苦,後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