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說,別耽誤時間,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可以跟花濃小姐說上話,更何況是你們這些賤民。」那名叫大海的男人,在馬上抱着肩膀,諷刺着。
女人瞪了大海一眼,好似有一股無窮的力量撲向大海,大海只覺得胸膛一陣翻湧,額頭上沁出兩行汗。
女人繼續問道:「就是你,難道除了你,你還能在我的眼中看見別人嗎?」
「我叫林妖月!」
「妖月,這個名字有點奇怪不是嗎,他們為什麼打你?」女人似笑非笑,話音輕柔。
「他們要搶我的饅頭。」小男孩想也沒想的回答。
「你是逃荒過來的?」
隨後在與小男孩的一問一答中,女人了解了小男孩的來歷,以及此事的來龍去脈,只是輕嗯了一聲。
「你也是個可憐人,大海,給他一錠金子!」女人吩咐道。
「花濃小姐,這,不可吧,他不過就是個賤民。」大海吃驚的道,自從擔任女人的侍衛以來,他可沒被獎勵任何金子,而且還是第一次見到女人對一個小男孩抱有這麼大的興趣。
「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從什麼時候起開始質疑我的命令了?」女人言行余怒。
「金子,我沒聽錯吧?」
「我也要金子。」
「求求你,活菩薩,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我願意給你做牛做馬。」
「我也願意服侍你。」
在金錢之下,幾個大男孩的尊嚴可有可無,他們跪在地上央求起來,但女人對他們熟視無睹。
「都給我閉嘴,你們這些賤民,給我提鞋都不配,還要服侍花濃小姐?」大海罵道。
很快,一個侍衛,拿着一錠金子交給林妖月的手裏。
林妖月受寵若驚般的打量着金子,這可真是黃燦燦的黃金啊,沉甸甸的,壓低了他的小手,差不多有五十兩之多,若是仔細觀察,還能看見元寶下面的官印,上面刻着花字樣。
這筆錢足夠讓小男孩和他的父親平穩的度過後面幾個饑荒之年了,而且父親的藥錢,也不用發愁了。
「可她為什麼要給自己金子,只因為一面之緣嗎?」小男孩開始懷疑起來。
「對不起,我不能收。」林妖月舉起小手,捧着金子要還回去。
「有點意思,為什麼不收,跟我說說?」女人回到馬車之際,又轉身過來。
「我的父親說過,無功不受祿,不能白拿別人的錢。」林妖月說道。
「這傢伙腦袋鏽掉了嗎?」
「有病吧?」
「神經!」
幾個大男孩的眼睛,隨着金子而來回的移動,更有人正在心裏盤算,如何把金子弄到手。
「說的不錯,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所有的榮譽,金錢,都要靠自己的雙手去努力爭取,但是我要告訴你,你已經做到了,為了一塊饅頭,你敢於與這些骯髒的爬蟲對抗,說明你的骨子裏有倔強不屈的精神,得到了我的認可,我給你的,你就收下,算是我借你的,日後你還我就是。」女人說了長長的一段話,莞爾一笑,轉身回到車內。
這個笑容,小男孩記住了。
他現在的確需要錢,他的父親已經病了一個月了,一直沒有錢買藥。
自從被鄉親們趕出村子之後,他和父親只能像是難民一樣遊蕩。
還記得,當時他和父親住在一個山明水秀的小山村里,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
但是突然有一天,那些平常和善的村民,竟然拿起了棍棒和農具,圍堵在自家門口。
那個場景,林妖月更是一生難忘。
他們朝着自己和父親扔石塊,扔雞蛋,罵自己是妖孽,是禍害,眼神充滿了戾氣,恨不得殺了自己。
他不太懂得,大家為什麼這樣做?
最後只能和父親來到蘭石城,初到這裏,父親就一病不起,一到夜裏,忍不住的咳嗽。
「那,這算是我借你的,日後我一定會還給你的。」林妖月喊道。
「哼,說得好聽,你還是有時間多提升一下自己的力量吧,這麼弱,我怕我們走後,你就被打死了,有錢有沒地方花。」大海冷哼一聲。
「大海,那你就留下來,照看一下這個小孩子好了。」女人回到車內說道。
「這,有些不妥吧。」大海咽了一口吐沫。
「你難道要違背我的意思嗎?」
「當然不是,但是我的任務是保護小姐你的安全,花大人,讓我一刻都不能離開你的身邊,我怎麼可以瀆職呢?」大海尷尬道,他可不希望留在這個鬼地方,跟一群野狗一樣的難民混在一起,而且以他的身份,去保護一個賤民,這是何種丟人的事情?
「就這麼辦,等你確定這個孩子安全了之後,再跟我匯合,我們會在前面慢行等你。」女人話音剛落,車夫的鞭子聲響起,抽打在馬屁股上,馬車快速的駛過。
林妖月望着馬車的背影,一直到馬車消失,這才收回目光。
大海留了下來,不過看上去,好像不痛快。
「臭小子,你還真是走運,居然能夠得到花濃小姐的器重,快點走吧,帶我去見你的父親,然後我就可以離開了。」大海罵罵咧咧的說道,在他的威嚴之下,其他幾個大孩子是有氣而無聲,不敢妄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林妖月把金子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