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了都沒能把那根煙點上。
就在家中氣氛凝滯的時候,爺爺的電話卻尖銳的響了起來,等接通了,那頭的人剛說完,他的電話就掉落到了地上,還好是諾基亞的老機子,經摔。
「什麼事?」奶奶淚眼婆娑,小聲問道。
「衛國,」爺爺的右手不停的抖動着,幅度更大了,點煙的過程中,一滴濁淚順着爺爺長滿了溝壑的臉頰上,流淌了下來:「衛國病危了。」
「咋能呢?」奶奶嚇了一跳,手裏的搪瓷杯掉落到了地上,濺了半身:「昨兒你去不還好好的嗎?再說就是斷了個腿,怎麼能病危呢?」
爺爺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抽冷子丟了手裏的煙,直直的沖了出去。奶奶打算跟着,卻也跟不上了。
我哇的一聲就哭了,秦三爺摸了摸我的腦袋:「可憐小弦了,年紀還這樣小。」
我娘抱着我給秦三爺跪下:「求求秦三爺想個法子,我們大人沒什麼的,只盼着讓這娃活下去,別真讓老秦家絕了戶。」
奶奶也抱着我哭。哭了兩下便上氣不接下氣,向後栽倒過去。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奶奶躺在了床上,暈暈沉沉。
秦三爺開了副藥,臉上始終凝重。對於我娘的請求,不置可否,沒有回答。最終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下午我娘正在做飯,爺爺就帶着我爹回來了,找人用擔架抬回來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8歲的我還不知生死,當大人們把屍體放進了堂屋,我去掀了我爹身上的白布,我爹蒼白的臉便映入了我的眼睛,他大大的眼睛望着天空,死不瞑目。
我爹的模樣全變了,身上長出漆黑的鱗片,就像是蛇鱗一樣,密密麻麻。
我又被嚇哭了,秦三爺抱着我,低聲唱着某支我聽不懂的歌,那歌聲很奇怪,卻能夠把我給安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