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許多,溫知故舉得有些有些費勁。
紀敘白終於斂眉,開口說:「我來吧。」
他的手伸來,剛碰到她握着傘柄的手指,溫知故便抽回了小手,低下了頭,眉眼看起來還那樣稚嫩,是還會害怕,會對他表露情緒的溫知故。
溫知故等了一小會,沒見他動,便輕聲問道:「太傅用過膳了嗎?」
紀敘白低眉看着人兒,嗓子仿佛被什麼堵掐住,很緩慢地發出聲來:「還未。」
溫知故說:「我剛弄了些」
話音未落,身後忽然傳來溫有衣的大叫,溫有衣不知從哪抱來了木棍,拉開了溫知故,提起木棍狠狠往紀敘白身上打,一邊大聲罵喊:「人渣,你離我姐姐遠點!」
紀敘白擰起眉輕易握住了小少年手裏的木棍,隨手扔了木棍,拽住小少年的衣領,冷眼打量着他,像是在確定什麼。
溫知故卻嚇白了臉,幾乎是衝上來把溫有衣推開,顫聲喝令:「弟弟,回屋去!」
溫有衣哭了出聲,拼命掙扎着喊:「不!我不要回屋,他又來欺負姐姐了!」
但溫有衣到底還是被溫知故硬是拖回了屋,隱忍着冷聲警告弟弟:「有衣你再亂來,你和姐姐都活不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眸仍是清冷的,但眼尾染着紅。
溫有衣只得咬緊牙根,氣憤又委屈地瞪着溫知故,說不出話來。
溫知故忍痛把弟弟關起來,出來的時候,看到油紙傘落在房門外,紀敘白已經進了她的房間。
溫知故輕輕地吸了口氣,努力壓制下去心頭的緊張惶恐,進了屋。
讓她稍稍鬆口氣的是,紀敘白似乎並沒有因此生氣。
他在她的房間裏很反常地來回踱步,冷淡的目光略帶着審判。
溫知故把剛做好的膳食端進來,放在桌上,見他忽然站在她的桌案邊看她的東西。
溫知故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但還是打開了櫥櫃,將他平時隨手擱放在她這的衣衫取了一件出來,默默走到他身後,提醒他更衣。
紀敘白聽到她聲音,回頭看了看她,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濕透的衣衫,才反應過似的,一言不發解下濕衣,然後看着溫知故主動幫他披上乾淨的衣衫。
他盯着近在咫尺的人兒,屋裏的燭光暗淡,但她挺翹的鼻樑渡了一層很淺淡的光霧,令溫知故原本清冷不易近人的小臉平添了幾分柔和。
待到溫知故俯下小臉替他系腰帶之際,紀敘白方才回神過來,伸手按住了她的小手,溫知故指尖微顫,似乎是誤會了他的意思,臉色蒼白地看了看他,又不敢抗拒。
但紀敘白這回盯着她,緩緩地說:「我自己來。」
說着,把溫知故的小手放下了。
溫知故惶惑的眼神有些蒙住,幾欲動了動唇,卻又不知說什麼才好。
她隱約感覺到,紀敘白看着她的眼神沒有之前那樣陰戾可怖了,但他明明是那樣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