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等便可脫身,再另尋機會相救。若不幸被擒,無非一死耳,絕不連累袁大人與二位。」
「阿彌陀佛!」慧覺雙手合十,對着沈鈞說道:「沈莊主,真丈夫也!」
楊儀聽了沈鈞之話,心中感動,起身抱拳便對着沈鈞躬身拜了下去:「沈兄既不畏死,楊儀願與兄同生同死!」
「好!」沈鈞大笑,心下暗想,楊儀此人乃真漢子。接着又聽沈鈞道:「何有道今日已去往河南府,不如趁這些時日此人不在京城,我們越快行動越好,否則遲則生變!」
楊儀一驚,道:「何有道去了河南府?不可能,今日我正當值,並沒聽說有此事,莫非這其中有詐?」
沈鈞道:「不瞞二位,今日我暗中跟着何有道直至出了良鄉,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不疑有假!」
「既如此,恐是我多慮。」楊儀雖是嘴上這麼說,但心底突然湧上來一股不安。一旁慧覺也是沉思不語。
沈鈞又道:「三日後便是五月初五,我意於那天午時三刻動手,端午佳節,吃粽熏艾飲雄黃,換值間必然守備鬆懈,時機最佳!」
慧覺與楊儀雖有疑慮,但如若真如沈鈞所說,實在是機會難得。所以二人與沈鈞約定就在端午那天行動。
三人又交談一陣,將那日行動細節定下,沈鈞瞧時候不早,便欲告辭,以便與趙伍等人會合。正待起身,突然聽得窗外傳來走動聲,心下駭然。
再瞧楊儀、慧覺二人亦是滿面驚疑,三人皆擔心計劃若被人偷聽了去,必然前功盡棄。沈鈞瞬間拔劍衝出屋子,只見一道人影躍出牆外,事出突然,沈鈞此刻無暇告知楊儀、慧覺,只得追了上去。
楊儀見此,對慧覺說道:「大師不諳武功,還請在寺內多加小心,我去助沈兄一臂之力。」
「阿彌陀佛」慧覺話音未落,楊儀也越牆而去。
月光之下,沈鈞瞧的清楚,那人一襲黑衣,蒙臉罩面,根本無法分辨此為何人。那黑衣人才跑出寺外,便被沈鈞追上。沈鈞立於黑衣人身後,劍抵着對方背心,正是心臟的方位,那人若稍有異動,沈鈞頃刻間便可使其喪命。
同時,楊儀跟至,沈鈞稍一分神,那黑衣人腳下輕移,手中不知何時夾着一柄飛刀,轉身就沖楊儀投了過去,瞬間飛至楊儀面門前。
楊儀根本不及反應,腰間寶刀還未及拔出,眼看便要命喪黃泉,就見劍光一閃,「叮」的一聲,原是沈鈞見楊儀不及躲避,回身以一記五雲劍法的飛劍式將飛刀擋了下來。
那黑衣人同時拔腿便跑,沈鈞暗道:「好一個『圍魏救趙』!」轉身追去,那黑衣人輕功雖好,但比起沈鈞還是差了些火候,頃刻間,就要被沈鈞拿住,那人連連發出暗器,飛刀,飛針,流星鏢,鐵蒺藜,一時間也讓沈鈞不知所措,沈鈞暗罵道:「當真無賴,這般不入流!」
只聽沈鈞冷哼一聲,使出朝陽萬象劍,那黑衣人眼中瞬間滿是劍光霍霍,漫天劍影使暗器不能近身,速度之快,讓他呆若木雞。
忽然頸部一涼,沈鈞的劍已然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黑衣人撲通跪在了地上,顫顫巍巍地說道:「大俠,大俠,饒了小人一命吧!」
沈鈞冷冷的瞧着,道:「你是何人?若你老實交代,我便饒你!」
黑衣人誠惶誠恐的回道:「待小人祛了面罩!」說着,抬起右手便要向臉上摸去。只不過,那抬至半空的手剎那間變了方向,直至沈鈞,機簧聲起,「嗖」的一聲,一枝袖箭射向沈鈞面門。
沈鈞微微側身,將袖箭閃避過去,同時右手一橫,劍尖划過黑衣人的喉管,只見鮮血噴涌,那人登時斃命,倒地不起。
這時楊儀跟了上來,伸手將那人面罩取下,思索了片刻,忽然鬆了口氣,說道:「此人是近日官府要抓的飛賊,偷盜淫掠,深受百姓及官府痛絕,無奈此人神出鬼沒,搞得順天府是無可奈何,不想今日被沈兄所除。」
說罷,又從屍體身上的口袋裏翻出了幾個金銀法器,又道:「這廝把主意打到寺廟裏來,也不怕遭報應!」
「既然不是門達與何有道派來的,那便無虞了。」沈鈞也鬆了口氣,拱一拱手說道,「如此,我且回去安排,這屍體就勞煩楊大人了!告辭!」
「好,沈兄且去!」楊儀拱手目送,待沈鈞牽馬走遠,便着手處理屍體。但誰也不知道,就在方才,沈鈞、楊儀追拿飛賊的時候,另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的夕照寺,消失在黑夜中。
沈鈞來到安平客棧,尋來趙伍和青雲莊十人,在房內沈鈞與眾人商定,行動那日辰時,趙伍帶三人進宣武門,沈鈞帶三人走崇文門。另有四人留守在夕照寺以便接應。安排好三日後的行事細節,然後便是靜待佳節。
三日後,何府。
「人帶回來了嗎?」何有道坐在堂內也不抬眼,邊用着早飯邊問道。堂內很安靜,除了他說的話,只能聽到他喝粥的聲音。
堂下恭敬站着的乃是何有道二弟子房威,身穿白錦直裰,手持摺扇,說道:「回稟師父,徒弟已將沈鈞妻兒帶回,現已關在地牢,師父要見一見嗎?」
「不見,帶回來便好。」何有道擦了擦嘴,「青雲莊呢?」
「付之一炬,」房威嘴角上揚,眼中滿是殺戮,就像禿鷲一般,冷酷殘忍,「青雲莊上下除了沈鈞妻兒,皆盡處死,已隨青雲莊一起灰飛煙滅。」
「嘿嘿,」何有道走近房威,笑着拍了拍房威道:「真殘忍,不過為師就喜歡你這股狠辣!哈哈哈哈!」
房威有些得意,拱手行禮,道:「謝師父誇獎!」
何有道出了屋子,站在廊下抬頭望着天空,方才還晴朗的天漸漸的開始烏雲密佈,心道:「沈鈞,待會兒一定給你個驚喜!不對,是兩個驚喜!」
「該下雨了,」沈鈞站在城外街道上,仰望天上的烏雲沉沉,心中也添了層陰霾,但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辰時已到,於是下令,「進城!」
按照計劃,自進城後,沈鈞一行人徐徐而行,那錦衣衛衙門離他們越來越近,即便是沈鈞,也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成敗皆在此一舉。
不多功夫,便已近在咫尺。沈鈞帶着三人在衙門外大時雍坊的偏僻巷子中掩藏,等待趙伍匯合。這條巷子本是他們約定行動前的藏匿之地。
東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