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一聲清脆的嗓音,海棠手中剪刀未合攏,聽到這一聲癱倒在地。
「海棠春睡,睡的是慵懶美人,賞的是半閒光陰,花間撫琴者無心,柳下作畫者無情,畫本就是壞的,怎能怨恨手指呢?」秦水墨衝着那男子說的分明。
「哦,姑娘倒是個懂畫的,那就請你來品評下?」男子向秦水墨一拱手。
秦水墨快步走到河岸,順着跳板上了船,沖那男子行個禮,便向案上的畫望去。
只見那畫的左下角畫着一樹海棠,枝繁葉茂開的正旺,氣韻生動遒邁,骨法用筆頗有名家風範,畫的中間卻是空白,一滴濃墨正印在那裏,想來正是要畫美人的地方。
「這畫若是未毀,能饒了這位姑娘嗎?」秦水墨向地上伏着的海棠一指。
海棠滿含感激的眼裏噙滿淚水望了一眼秦水墨又低頭下去。
「那是自然,姑娘補得了?」男子唇間一抹笑意。
秦水墨低頭下去,拈起硯台上的筆,蘸了墨便向紙上畫去,片刻之間一氣呵成,擱筆,立在一旁。
男子向畫上望去,原來,秦水墨並未畫一筆一毫,只是在畫的右上題了一首詩。他緩緩念到:「褪盡東風滿面妝,可憐蝶粉與蜂狂。自今意思誰能說,一片春心付海棠。」
「公子心中無畫,亦無美人,怎可在這仲秋之期畫春睡海棠,就讓這畫空着豈不才是此刻心境?」秦水墨目光望向那男子。
那男子望着秦水墨目光中似有所動,淡淡一笑道:「姑娘原來不是作畫的,是解謎的!罷了,海棠你去吧。」
海棠站起身來,向男男子深深行了一禮,下船去了。
秦水墨行禮告辭,那男子微一頷首,再不言語。男子立在畫舫中望着秦水墨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個黑影釘子般地落在船頭,閃進船艙,跪倒在地:「殿下,可要行動?」
「不必!」那男子手一揚,「一個未進宮的秀女,不論她有什麼目的也構不成什麼威脅!」男子瞅一眼案上的畫轉而卻背過身去望向那河上的天光雲影。
秦水墨繞過幾條街巷,向秦府方向走去,冷不防前面卻閃出個身影。
「多謝姑娘搭救之恩,海棠終生銘記,永不敢忘!」確是海棠跪在了秦水墨面前。
「順手而為罷了,你不必如此!」秦水墨扶起海棠。
「姑娘,我是溫月樓的頭牌,若有什麼用得上海棠的就來找我!今日出來已久,海棠回去了!」海棠向秦水墨施了個禮眼中深深感激地看了一眼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