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開口,眾人們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了,便也呼啦啦的跟着跪下,「皇上聖明。」
左相心裏嘆了口氣,陳意曾經跟隨蘇國公去邊關呆了三年,情誼非比尋常,這些年國公府看着榮寵不斷,可是已經漸漸退出權利中心了,也只有陳家,才和國公府關係密切,時常走動,可憐蘇國公意氣風發一世,卻只有這麼個人為他說話。
左相嘴唇張合幾下,到底咽下了反對的話。
待到晉元帝免禮後,場面又熱鬧起來,畢竟是壽宴,眾人不管心思如何,裝也得裝出個喜氣洋洋來,褚秋默坐在晉元帝旁邊用膳,小少年禮儀極好,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其父之風,晉元帝看的心中越發喜愛,甚至還親自為他夾菜。
褚秋默正承受着眾人的目光默默吃菜,餘光卻突然瞟到陳將軍身旁的小胖墩正對他咧着嘴笑,小胖墩是真胖,整個人肉嘟嘟的,還正在吧一塊雞翅往嘴裏塞。
傻蛋。
褚秋默看了他一眼,小胖墩卻笑的更加歡快。
褚秋默怎麼也不明白,明明陳將軍看起來沉穩老實,生出的孩子卻傻不拉幾的,這個小胖墩就是陳將軍家的嫡子陳霖,也是褚秋默從小到大的唯一玩伴,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是褚秋默在逗陳霖。
沒辦法,祖母看他看的太緊,又從來不讓他出府,也只有這麼一個小胖墩還天天來找他玩。
晉元帝忽的開口,「姨母,玉微今年也虛歲也有十歲了,想必也可以出門了吧。」
褚秋默聽到關於自己出門的話題,立馬支起耳朵,夾菜的手也不自覺的慢了下來。
老夫人眉頭微皺,還是回道,「恩。」
褚秋默看着祖母,而老夫人好像也不打算瞞他了,摸摸他的頭,「你出生那年,便有僧人說你命中帶劫,註定短命,只有在府中養到十歲,方可出府,這些年祖母一直沒讓你出門,你可怨過我?」
晉元帝看向蘇玉微,那個小少年神資骨秀,目光澄靜,縱使聽到這些糟心的事,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褚秋默搖搖頭,「祖母最好了,玉微不怨您。」
老夫人頓了頓,又對晉元帝道,「好在這孩子平平安安的長到了十歲,前些天我去虛林寺找大師算了一卦,說是玉微命里劫難已去,我才能放心下來。」
老夫人笑了笑,神色之間透着一股輕鬆之意,「若不是這樣,這壽宴我也不會大辦的,畢竟我要給孩子積積福。」
褚秋默走到老夫人身邊,握住她已經有些蒼老的手,「祖母……」
老夫人慈愛的摸摸他的髮髻。
晉元帝神色一動,「莫聽那僧人的一派胡言,玉微這孩子看起來便是榮華富貴的命,更何況有朕護着,任誰也衝撞不了他去。」
老夫人聽見這話,表情卻驀然變得冷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