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是否過於小覷一族之長的智慧,如此軟硬兼施的小計倆,也敢在我面前獻醜?」
「你」肌肉男怒形於色。
青衣劍手只是搖頭苦笑,不再多言。
肌肉男猶自忿忿不已地嘀咕着:「為何所有族長,一般無二的心思多多」
似乎積聚了足夠的力量,雷哲體內真氣倏地狂旋起來,肚腹表裏一陣翻江倒海,脹痛絞痛五味雜陳,以他苦捱許久的堅毅意志亦抵受不了,慘哼一聲,閉上雙目。
兩人以為他分心開口之下終於熬不住這獨門制穴手法的活罪,不僅未起疑心,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腳下三步並作兩步,挾着雷哲來到雷冗父子身旁。
同一時間,雷哲積聚的真氣驀地擴張,不但沖開了氣海穴,還直灌丹田,引得丹田之氣一陣驚濤駭浪,猛地涌往全身經脈,連以前真氣未達的一些經脈亦一併沖開,全身融融渾渾,真氣周流不息,說不出的舒爽。
和剛才相比,簡直是地獄和天堂的分別。
雷哲明顯感到,這番痛苦並不是白捱的,他的真氣又深進了一層,已然無限觸近真正的先天境界。
一般而言,以身體的痛苦來激發潛力,只是下者所為,修練精神和意志實有很多更佳的方法,而觸及先天境界的層次,更無須借苦行來提升功力。
但今次雷哲的情況卻是非常例外的情況,他的目的只是為了解穴,之前若他繼續以意運氣衝擊氣海穴,說不定會走火入魔。
只因此舉大違於先天真氣講求任乎天然的本性!
偏在這危急關頭,青衣劍手出言引開了他的注意力,體內澎漲的真氣自然而然一緊一放,反打通了幾處練武之人夢寐以求想要衝破的經穴,實屬意外之喜。
雷哲感到全身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清靈暢活,不知是否錯覺,就連肋間神經的痛楚也不再那麼難捱了。
狠狠瞪了眼一見到他便輕舒口氣又精神大振的雷冗父子,雷哲自顧自閉目不言,暗暗調息運功,蓄勢待發。
然而面上看來,卻似他不欲多看二人,一副認殺認剮的消沉模樣。
雷冗父子深感痛快,一掃之前節節敗退的頹風。
唯有曾指點過雷哲武功、知曉雷哲內功根底別有樞機的岩伯瞳孔深處閃過微不可察的異色,似有所思,但又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與雷髯對視一眼,前後夾住四大高手及雷哲,靜觀其變。
兵甲鏗鏘聲連綿不絕。
無需指令,潮水般湧來雷氏部曲已按照長期以來的戰鬥素養自行列隊,里三層外三層牢牢圍住周遭,刀出鞘,箭上弦,嚴陣以待。
就連那幾個隱隱偏向雷冗父子的族人,亦被袍澤們刻意排擠隔離在外,圈禁起來。
幾人對視一眼之後,也不做抵抗,目前形勢不明,他們自然沒有螳臂當車的意思,況且新族長已在己方的掌握之中,不動手顯然對己方更有利。
數百支火把照得山路上下一片明亮,如林刀槍即使一動不動,亦自有陣陣森冷殺機迫體而來,雷冗四人久經陣仗,此刻也不禁臉色一動,心下肅然。
沒人比他們更清楚訓練有素的大軍結成戰陣的可怕威勢!
事實上,若非別無選擇,他們絕不會出此下策。
當此之時,他們但有絲毫示弱,都將難逃亂刃分屍的慘烈下場。
不遠處的山石後。
砧公拉住了意欲上前的孫女,對她輕輕搖頭,同時竭力收斂氣息,只以眼角餘光在雷冗等人處一瞥而過,不曾惹起他們的半點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