噪。」從安的冰冷的目光從他的身上掃過「帶路有一個就夠了。」
薑黃手起刀落,乾脆利索。
這不大的地下室內頓時被一股血腥味充滿,小臉煞白的王小九彎腰欲嘔,卻又死死地捂住嘴巴,唯恐薑黃也給自己來這麼一下。
「走吧。」從安面色平靜,在沙場上積累的那些殺氣盡數對着面前之人壓下。
大個子不斷哆嗦着,卻還是沒動。
「只要你乖乖的,我保你家人無事。」從安想也不想便張口許諾。
畢竟若是她做出這種事來,所用之人除卻要知根知底外還得有軟肋在手才行。對於這種家奴,掌控他們的家人便是操縱他們最好的手段。
許是這麼一句話打動了那大個子,在短暫的停頓後低着頭的大個子翻身爬起,踉蹌着走在前面。
薑黃迅速跟上,手中的軟劍指着大個子的後心。
「能走嗎?」從安看向一邊的滿臉驚恐的王小九,王小九趕緊點頭,挪動着不斷發軟的腿腳走在從安身後。
倒也怨不得從安心狠,只是當她看到這般規模的地牢以及喪失記憶的王小九時心裏便來氣。聽這兩人方才那習以為常般的對話,便曉得他們對有女子被關到這裏之事已是司空見慣,對於這裏有問題之事也是心知肚明。
哪怕他們只是聽吩咐辦事的下人,在從安眼裏也是罪大惡極的共犯。
更何況,她們在這裏呆的越久只怕中招程度便會越深。這般情況下他們自然沒那個功夫費嘴皮子耍花招逼這倆人慢慢就範。
她和薑黃同時出手後,這倆人的性格明顯便被區分出來。
大個子膽小怕事,那小個子卻是個硬氣的。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要從大個子那裏找突破口。
暗道里光芒黯淡,大個子沉默着走在前方,從安則拿着聽楓沿路重新刻下記號。
四人走了約莫有半刻鐘,大個子才停下腳步,伸手轉動身邊牆上的燭燈。
隨着一陣輕微的咔噠聲,他們面前的牆壁左右分開露出裏面的暗道來。
其間漆黑,沒有半點亮光。薑黃拿過牆壁上的燭燈里的蠟燭,示意大個子走在最前面。
當他們走進後,他們身後的暗門再次合攏,從安心裏忽而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暗道是通往哪裏的?」從安停下腳步謹慎的開口。
「當然是。」那大個子一直低着的腦袋抬起,雙目赤紅宛若想要復仇的惡鬼「通往地獄的!」
那大個子猛地朝後一推,只聽得咔嗒一聲,緊隨而來的便是劇烈的晃動。
在王小九驚恐的目光中,暗道兩邊的牆壁開始慢慢收縮,看這陣勢似乎是要把他們擠成肉餅。
這種情況下,率先出聲的竟然是一直發抖的王小九「你觸動機關,你自己也逃不掉。」
「逃?我為何要逃?」在幾人錯愕的目光中大個子笑的癲狂「你們殺我獨子!我要你們陪葬!」
「陪葬?」從安不屑的哼了一聲,伸手從薑黃手中奪過軟劍「皇帝死了老娘都未必會給他陪葬,就你那個便宜兒子?我呸!」
從安說完,無視逐漸合攏的牆壁,沉息運氣,而後提着軟劍朝那暗門所在劈去。
一陣詭異的沉寂後,暗門在那強大的劍氣下四分五裂。
從安一把拽住還在愣神的王小九朝外躍去,薑黃一把揪住大個子的衣領利落的緊隨其後。
這是哪家設計的暗道,門這麼薄,一劍就能劈開?
從安在心裏鄙視了把設計者,不過這也給她提了個醒。
...
「然後呢?」一直提着口氣的陸茗聽到從安講到此處緊張兮兮的盯着她,連手裏添茶的動作也沒有之前那麼完美。
「然後?」從安捏起一塊明華糕塞到嘴裏,有些含糊不清的說「我和薑黃沿着牆壁一路劈過去,果然讓我們找到了個出口。」
「好在那機關和出口所在的暗門離得較近。」從安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不然可有的受的。」
陸茗似乎是鬆了口氣,看向從安的目光中還帶着憂愁「不管怎麼說,還是太過冒險了。」
從安滿意的看着替自己操心的陸茗,總覺着她這幅模樣是越來越有長嫂的氣質了。
「我也沒想到他們能這麼喪心病狂。」從安心有餘悸的嘆了口氣。
她原以為只是一場行騙,誰知道竟發展成綁架,綁架就綁架吧,竟然還牽扯到下毒。
阿彌陀佛,這就跟她原本打算吃個肉沫茄子,小廚房要是不小心做成了茄子燒肉塊她也能接受,但小廚房將活豬和整個兒的茄子一起丟到她面前就有些過分了哦。
外面傳來通傳聲,從安抬頭便見是姜院卿端着剛熬好的湯藥走來。
隔着老遠,從安便能聞到這碗中傳來的藥味,當下便有些不情願的皺緊了眉頭擺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王小九怎麼樣了?」從安從姜院卿手上接過藥碗卻沒有急着喝,
「回娘娘,王小九姑娘中毒較深,想要徹底醫治還需幾日。」姜院卿答的恭敬,目光卻連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從安手邊的藥碗。
「這毒到底下在哪裏了?」從安裝作沒看見的樣子顧左右而言他。
「蠟燭。」姜院卿卻忽然開口「薑黃姑娘手上沾染到的蠟油里混有毒藥,隨着蠟燭的燃燒毒香也會散播到空氣中。」
從安恍然,難怪第二次再測時她比薑黃嚴重那麼多,原來是因為她當時一直坐在蠟燭邊的緣故啊!
回答完畢的姜院卿繼續盯着從安手中的藥碗,那意思——你能喝了嗎?
迫於姜院卿這帶着壓迫性的眼神,從安只得乖乖喝藥,順手還將手中剩下的明華糕一股氣塞到嘴裏,嘴唇上頓時沾了一層白色的糖粉。
「話說,皇上呢?」從安歪着腦袋有些迷茫的眨眼,雖然她也不是多期待蕭允辰出現,不過按照慣例他這個時辰應當已經來陪她用晚膳了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