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晏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我家窈窈身嬌體貴,方才用些稻草,你一糙漢,五大三粗,怎麼好意思提出這樣不知所謂的要求。」
趙護衛長「?」
不是,我怎麼就不知所謂了?
宋窈裹了個小毯子靠在身後,一面烤火一面吃君晏遞上來的烤紅薯,瓮聲瓮氣道,「趙護衛長坐下來一起吃吧,今晚還指不定怎麼鬧騰呢。」
「您是說二皇子那邊?」
「算算時辰,也差不多該動手了。」
宋窈話音剛落,相隔不遠的老農家中便傳來了一陣喊打喊殺的聲音,瞬間,火光沖天。
一夥山匪舉着火把從後山經過破廟,見君晏等人還是清醒的狀態,愣了下,繼而臉色猙獰道,「你們倒是聰明,沒有喝井水!不過強龍不壓地皮蛇,都給我待在裏面不許說話,否則別怪刀劍無眼!」
趙護衛長眼尖的看出來,領頭的山匪那是今日見到的老人家。
他臉色一睜,詫異道,「男人,白天還是個無知小白兔,晚上這麼野!竟然還有兩幅面孔!」
宋窈「……」要不你聽聽你這話有多油吧。
趙護衛長表示不聽。
下一刻,相隔不遠的房子裏,很快就聽見了軍盛澤手底下將士被人敲悶棍的聲響。
不出意外的話,該是老農在吃喝上動了手腳。
再一聯想到宋窈不讓他們碰井水,不免鬆了口氣,起先他們就是太過自信,總以為以自己的本事能給人家干趴下,加上破廟是他們找到的自然先入為主,以為井水是乾淨的。
殊不知,他們從一開始進入破廟就在對方的意料之內。
但二皇子一行人顯然就沒這麼幸運了,跟在二皇子身邊的護衛長見情況不妙,殊死殺出重圍,找到君晏,跪地不起,「還望殿下救命!」
君晏一言不發,只低頭替宋窈熱豬心湯。
小火慢燉,高湯豬心裏面撒了蔥花和鹽以及辣椒麵,蓋住了那股子腥味,一口喝下去又能起到暖和全身的作用。
宋窈一口悶下去,『啊』了一聲,很是享受。
很快,二皇子那邊就因為人手不足,落於下風。
老頭帶着一眾山匪將人劫持。
跟着就是搜刮這群人的銀兩,什麼值錢的布匹,軟玉,只要是看得上眼的,那通通都要被他們收入囊中。
端木熙突如其來的變故刺激的眼眶發紅,她一個弱女子,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二皇子身後,死貧道不死道友。
好在這群山匪有着極高的職業素養,對女人沒啥興趣,一門心思地搞錢。
見二皇子穿着不俗,假扮老人的孫子道,「老大,這身綾羅綢緞鐵定能買不少銀子!」
聽見對方要扒他的衣衫,二皇子忍不住了,怒道,「放肆!天子腳下,本王乃二皇子,爾等豈敢!」
土匪們聞言非但沒有害怕,反倒哈哈大笑,「你是二皇子,我們還是太上老君嘞!」
跟着,就把二皇子踹到在地,把人扒的就剩個裹褲。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簡直是有辱斯文啊!
端木熙劫後餘生,見一群土匪搶完銀子就跑,趕忙虛情假意地去攙扶二皇子,「夫君,你沒事吧夫君?」
你被扒光了你看看你有事沒事!
軍盛澤臉色鐵青,只覺得自己一世英名被毀。
沒有哪一個未來皇帝能容忍自己受到這樣的屈辱。
待到君晏一行人慢悠悠地來幫忙時,軍盛澤手底下的護衛長深知閻王打架小鬼遭殃的道理,咬死了說,「臣無能,三跪九叩也無法請來太子殿下營救二皇子,還請二皇子降罪!」
軍盛澤當下就把怒火對準了君晏,「好你個老七,你親兄長被奸人所害,你非但不來幫忙,還故意推三阻四,到底是何局心!」
君晏面不改色道,「二哥此言差矣。」
「早在進城的時候,太子妃就已經提點過你,你我二人此次目的是平安將糧草送到災區,須低調行事,如今二哥丟臉是小,丟失糧草是大,這窟窿要怎麼補上去,如何與百姓交代,可要考慮清楚。」
「你——!」
見君晏宋窈轉身就走,軍盛澤終於氣不過,一腳踹向護衛,「這個老七!」
嘴上說的好聽,什麼提醒過他!他這般單純涉世未深的男人,怎能明白江湖的險惡!
不過如今更重要的就是糧草的丟失。
剿匪是當務之急,但當地的官員是他手底下的心腹,是個不作為的貪官,看來他還是得派出大部分人手去圍剿山匪,剩下的一小部分再往災區走。
然而,本以為這已經夠慘了,沒想到的是,君晏這個賤人,竟然不給他分糧吃。
二皇子作為含着金湯匙長大的皇室中人,哪裏吃得了這種苦頭。
沒忍住,當下就讓人派信給了大燕請來的那位高人。
對方着一身黑色的大衣,帶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夜裏會面時,除了知道這是被大燕聖女推來的高人,軍盛澤對這位大師的身份知之甚少。
此刻聽了君晏這幾日的遭遇,女人臉色一沉,看向宋窈一行人的方向。
開口道,「你且放心,眾生百態,從出生起便預示了結局,宋窈君晏絕非長壽之相。此次求雨,我必能幫你登上九五至尊的寶座。」
大餅畫完,軍盛澤特現實的問,「能不能給本王點吃的。」
是的,他已經三天沒吃一口飯了。
本以為能拿銀子買到糧食,結果家家戶戶把糧食看的比命還重要啊!
女人臉色一僵,「殿下,我精通的是五行八卦之術而非種地。」
專業不對口,你跟我在這要啥大米飯啊。
再說,她早就辟穀,都是靠一股子仙氣撐下來的,還管你吃啥呢。
軍盛澤「……」
軍盛澤覺得他找來的這個大師也是個沒法幫他的廢物點心。
這也就算了,最讓他崩潰的是,他前半生輝煌,這一路風餐露宿,食不果腹也就罷了,君晏和宋窈這對狗男女,竟然還當着他的面砸吧嘴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