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左手洗着白菜葉,安靜的聽着客廳的閒話。
是阿,她的媽媽去哪了呢。
這一晚上她又是失眠,時方海和一眾牌友們昨天打牌一直到凌晨三點,實在撐不住了才草草收了牌桌。
時年閉眼眯了會兒,六點不到就翻身坐了起來,不出意外,客廳里入眼又是一片狼藉,到處扔的瓶瓶罐罐,鞋底踩的腳印,地板黑了一片,縫隙里還夾着幾塊泥巴,麻將桌也沒收拾,凌亂的攤在桌子上,濃烈的煙味一夜也沒散淨。
時方海吃完的碗筷扔在了客廳桌子上,時年把碗端起來進了廚房,廚房鍋里煮的面還剩小半碗,麵條都糊在鍋底了。
家裏同樣沒有橡膠手套,可左手不好刷碗筷。
時年猶豫了一陣,把右手校醫包紮好的繃帶拆開了,一切都亂糟糟的,時年垂着頭,一陣煩悶。
一會兒收拾完還要趕去陸清溪店裏,雖然昨天他還特地告訴她先把手上的傷養好,幫忙的事不急。但她心裏挺過意不去的,畢竟那些藥是陸清溪付的錢。
總覺得欠了他什麼。
可當場如果把錢給他,時年又覺得不太合適,顯得自己挺沒人情味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過去幫個忙了吧。
不知道是昨天聽到他們議論關於媽媽的事,還是時方海的默認對養了個閨女的沒底氣,還是她想到的關於自己將來的事,一切都讓她心情挺低落的。
時年把客廳廚房收拾完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鐘了,時方海還在房間裏呼呼大睡。鍋里溫着熬好的粥,時年給時方海寫了張字條,又回房間拿了公交卡才走。
陽光普照。
陸清溪洗漱完坐在飯桌上吃早餐,對面的陸清朗一臉沒表情的默默吃着飯,喬梅已經去了店裏。
「你臉上怎麼回事兒?」陸清溪抬眼看着他臉上其實已經不太明顯的印跡。
「老媽說昨天問你也不說,怎麼,自己不小心撞樹上了?」陸清溪喝了口粥。
陸清朗聽而不聞,沒表情也沒反應。
「說話。」陸清溪放下碗裏的勺子,直直盯着他。
空氣靜默了兩秒。
陸清朗開了口「撞樹上了。」
陸清溪一頭黑線。
「說吧,什麼時候的事兒?」
「不用你管。」
陸清溪瞥了他一眼,沒再問,低頭繼續喝粥。
「一會兒要送你去畫室嗎?」
「不用。」
「你確定?」
「嗯。」陸清朗回答的乾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行,手機隨身帶着,如果讓我打不通,回來收拾你。」
陸清朗沒說話,喝了兩口粥就移着車轆回了房間,陸清溪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
這時,手機突然來了條短訊。
陸清溪點開。
「我還有十分鐘到店,你在店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