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自己高興的做吧,方能無憾。」宋錦雲對賀綠濃說不上喜歡,但也談不上嫌惡。奶娘也說了,賀綠濃是個知分寸的人,不會得寸進尺,看模樣也不是貪圖宋家的錢,是真心待她爹的。這就足夠了,日後自己出嫁了,父親身邊還是得有個知心人陪着得好。
午時用過飯,外頭竟下起雨來了。
宋錦雲打了傘帶上婢女去外頭,走到途中讓她們等着,隨後就去了樹頭底下,又撥了撥髮髻,等着岳長修來。
約好了未時見的,可未時已過,他竟還沒來。宋錦雲心想他是有什麼事耽擱了麼,可叫個下人來知會一聲也好吧。難道是出什麼事了?她等得越發焦急,都恨不得讓人去岳家看看。就在她等得心急火燎時,終於瞧見從遠處冒雨跑來的岳長修。她見他渾身上下都沒事,十分康健的模樣,立刻叫他一聲,「岳長修。」
岳長修臉色青白,跑到她跟前就見她遞了帕子來,卻沒敢接。看清她的模樣,鼻子眼睛明明還是跟之前一樣,可不知道是因為挽起半髻撲了脂粉的緣故,一時更是明艷動人。
宋錦雲見他總瞧自己,偏了偏頭又揚揚手絹,「快擦擦臉上的水。」
岳長修還是沒接,「雲妹,我被我爹關起來了,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宋錦雲詫異道,「你爹關你做什麼?你又闖禍啦?」
「不是……」岳長修支吾,看得宋錦雲好不鬱悶。許久他才道,「我、我……雲妹,我不能娶你了!」
宋錦雲愣了愣,「為什麼?」
岳長修沒敢看她,「我爹說你是商家女,娶了要被人看不起的。他給我安排了另一門親事,那姑娘是刺史家的,我爹說門、門當戶對。」
宋錦雲如被人狠狠敲了一棍子腦袋,她捉住他的衣袖,「你開玩笑的對不對?」
岳長修沒看她,也沒答話。
「是不是我太兇了,以後我不凶你了。是不是我老笑你膽子小,以後我比你膽子更小好不好?」
岳長修聽着這哭腔,差點就想帶着她遠走高飛了。可他不行,不聽父親的就什麼都沒了,兩個人根本沒法好好活下去。不是有個青梅竹馬的姑娘陪着就行了,還得有銀子,有地位,有面子地活下去的。
「雲妹,你很好,只是我不好,我爹……」
宋錦雲再聽不下去,瞪眼,「你爹你爹,你什麼事都聽你爹的,你就不能自己做一回主嗎?岳長修,我瞧不起你。喜歡你是我眼瞎了!」
岳長修尷尬不已,還想勸勸她,卻見她拔下頭上的一根簪子往他身上丟,「滾!」
他怕她想不開,沒走。誰想她見自己不走,又彎身去撿石頭,作勢要朝自己扔,嚇得他趕緊跑了,邊跑邊喊,「雲妹你趕緊回家,不要亂跑。」
宋錦雲哭笑不得,手裏的石頭舉了很久,直到看見他跑遠,看不見了,石頭才滾到地上。越想越覺委屈,眼淚成行滾落,將臉上的脂粉沖刷開了兩條道。她怏怏坐到樹下石頭上,胡亂抹了一把臉,才不要為這種混蛋哭。
可越是這麼想,就越難過。
雨下得越來越大,穿過密葉交疊的,淋在身上十分陰冷。宋錦雲還趴在膝頭上沒有抬頭,哭得厲害。
「這傘是姑娘的?姑娘不用的話那在下就拿走了。」
宋錦雲一頓,抬眼看去,只見個身形清瘦的年輕人正在拿她的傘。此時她正是惹不得的心情,見了偷傘賊,當即說道,「不許拿我的傘。」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