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茶!」
「好!」
朱載垚見海生退了出去,這才穩了穩心神,咳嗽兩聲,
「那個……乾爹呀……」
衛武忙道,
「殿下有何吩咐?」
「這個……那個……」
朱載垚耳根子發燒,支唔了半晌,衛武便奇道,
「太子殿下是有何話不好吐露,還請旦講無妨?」
「這個……」
朱載垚一咬牙道,
「乾爹,孤想迎娶華英為妃,不知乾爹意下如何?」
他倒是開門見山,見面便將心事給倒了出來,說完就眼巴巴的看着衛武,指望着衛武能笑眯眯的點頭,當下就叫人去請先生看日子!
但見得衛武聞言竟是眉頭緊鎖,伸手一下下的撫着他那濃密烏黑,讓自家皇帝老子羨慕之極的大鬍子,
「這個……」
朱載垚見他猶豫,這原本一顆有三分忐忑的心,立時往下一沉,化做了五分的不安,
「乾爹……您……您的意思呢?」
「這個……」
衛武看了朱載垚一眼,
「這個太子呀……您也知臣乃是武夫出身,這個華英呢又是臣唯一的女兒,這個……」
衛武上下打量了一番朱載垚,
「太子,臣好歹也是錦衣衛指揮使,神機營的統領,這唯一的女婿沒有一身武功,只怕是要惹人笑話的呀!」
朱載垚聞言便笑了,
「乾爹放心,孤的武功也是自幼有名師指點的,不敢說數一數二,但也可算得十分不錯了……」
衛武聽了是連連搖頭,
「殿下的武功如何,臣是心中有數的,但臣手下的眾將士與錦衣衛的眾手下可是不知的,要知曉華英如今也是年歲漸長,京中不少傑出子弟都有家中長輩前來說項提親,殿下若是不拿出些能服眾的本事來,以後華英便是做了太子妃,人家也要笑話她的!」
朱載垚一聽立時瞪了眼,
「他們敢!」
衛武應道,
「他們當着面自然是不敢的,不過背地裏如何議論也是擋不住呀……」
說着看了朱載垚一眼,小聲道,
「臣手下那些莽夫只服拳頭,光用身份可是壓不住呀!」
朱載垚一聽心中暗道,
「雖說可以不用管下頭人說甚麼,可乾爹畢竟手下一大撥將士呢,我這做太子的一不能丟了我親老子的臉,二也不能丟了我老丈人的臉……」
當下便問道,
「那依乾爹的意思是?」
衛武想了想嘿嘿一笑道,
「那不如太子殿下跟着臣到神機營和錦衣衛中各歷練幾日,讓他們見識見識您的威風,自然便無人有閒話了!」
朱載垚對自己的本事甚是自信,聞言重重點頭道,
「好!乾爹便瞧孤的吧!」
這廂拍着胸脯便跟着衛武入了神機營,一操練便是整整三個月,那神機營里的眾將士也是有大統領暗中授意,對上太子爺是半分沒有留下情面,動起手來是毫不含糊,太子殿下朱載垚這時節才知曉,自家以為那所向無敵的功夫,在這些老兵油子的手中走不過三招,便會被人一腳踹在地上,按了手腳不能動彈。
太子殿下大感失了顏面,倒是激起了他的好勝之心,在神機營里同一幫糙漢子同吃同住,一樣的日曬雨淋,摸爬滾打,卻是將一張白白嫩嫩的小白臉生生曬成了黝黑,身上倒是練了不少腱子肉出來,人竟還猛的竄高了一大截。
待得三月之後迴轉宮中,朱厚照見着兒子嚇了一大跳,
「垚兒,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自家好好一個俊俏的少年郎變成一黑臉的猛張飛了!
朱載垚倒是顧不得這些,匆匆同自家老子說了兩句話,便換了衣裳去了衛府,這一回韓綺倒是迴轉了家中,華英也跟着回來了。
朱載垚這廂急匆匆進來拜見乾娘,見着立在一旁的華英,當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好幾個月了!
韓綺母女見着太子殿下也是吃了一驚,
「垚哥哥,怎得……這麼黑了?」
朱載垚這才驚覺自家如今再不是風度翩翩的白面小生了,不由撫着臉嘿嘿笑了笑,
「這個……這個……」
糟糕了!我如今變醜了,華英不會嫌棄我了吧!
不成,孤回宮去還要向宮裏的嬤嬤們請教一下美白的法子,爭取將這張臉給白回來!
幸得華英只是稍稍吃了一驚,旋即便明白過來,
「垚哥哥在軍營里想來是十分的辛苦吧?」
朱載垚連連點頭,
「正是,早晚操練甚是辛苦……」
說着說着都要過去拉華英的手求安慰了,
「嗯哼!」
韓綺端坐在那處,輕輕哼一聲,瞥了朱載垚一眼,
這小子……我還坐在這裏呢!
朱載垚忙止了腳步,對韓綺陪笑道,
「乾娘,在白雲觀修行可有收穫?」
韓綺點了點頭,
「倒是有些收穫!」
最多的收穫,自然是這小子送來的無數封情信,韓綺可是不能讓它們入了華英的眼,都讓觀里的小道士們給投入火爐之中燒了。
韓綺笑眯眯看着朱載垚,
「太子殿下,幾月不見,不知書讀得如何了?」
「這個……」
朱載垚立時有些支吾了,
「這個……最近我在軍營里操練,倒是少有看書!」
「是麼……」
韓綺很是失望的看了他一眼,
「唉……」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又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華英,
「華英,你回房去吧!」
「是!」
華英聽話的轉身出去,朱載垚戀戀不捨的看着她的背影,人都走遠了,還在發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