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喬家倒是真無情,你這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還不知是死是活呢,怎得就把婚給退了!」
想了想又恨恨道,
「喬家退婚關我甚麼事,喬家小姐不要你了,你就來尋我了!」
說着又是一棒子打過去,韓謹岳忙往一旁閃躲,
「我……我……」
「你甚麼你,老娘雖說是鄉野出身,但不是那撿破爛兒的,別人不要了便給我,我……我也不要,給老娘滾!」
一棒子再掃過去便將韓謹岳掃出了院門,
「砰……」
韓謹岳便被關在了外頭,
「三娘子!」
半刻卻是又打開,韓謹岳還未來得及高興,便見着自家騎來的大黑馬被徐三娘牽了出來,徐三娘冷着臉道,
「我這山村小院可養不起你馬,你牽走!」
說着將韁繩往韓謹岳的手中一塞,板着臉冷冷的瞪他,韓謹岳無奈,只得將自己的馬牽了出來,
「砰……」
這一回是連人帶馬都給關在了外頭,大黑馬很是無辜的眨着大眼,拉長了馬臉,與自家主人臉對臉的對視了半晌,韓謹岳扭頭衝着裏頭嚷道,
「三娘子,我還會再來的!」
「滾!」
裏頭的人喝了一聲。
韓謹岳牽着馬離開,卻是去了村中與同來的四個隨從匯合,他是早做了長久的打算,於是便尋着村長,租下一間村中久無人居的院子。
這一住便是一月,韓謹岳每日風雨無阻去半山上的徐三娘家中。
因着徐三娘要趕人,他倒是不進院子,只每日在山中砍了柴木送到院門前,又徐三娘進山打獵,他也跟在左右。
徐三娘初時還要動手趕人,韓謹岳只是閃躲也不應聲,打得急了便遠遠的躲開,如此這般日子久了,徐三娘拿他沒法子,便只得隨他去了。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一月,這一日徐三娘再出門,卻是見得韓謹岳手裏提了一個包袱立在院門前,便冷着臉問他,
「你要走了?」
韓謹岳搖了搖頭,
「不是,我沒銀子租住山下的院子,請三娘子收留我!」
徐三娘卻是不信,
「你可是做大官兒的人,怎會沒銀子,你休要誆騙我!」
韓謹岳聞言苦笑一聲,
「我如今已不是官身了!」
徐三娘大吃一驚,
「為何不是官身了?」
韓謹岳應道,
「我擅離職守這般久,京里已是派人催了多次,見我一直不回,便將我那職務給撤了!」
他這話說的半真半假,京里是派人來催過,神機營里的職務也是被掛了起來,不過有衛武在神機營,身後頭又有皇帝陛下,慢說是二月不歸,便是十月八月的不回歸,回去之後職務也是照樣有的!
他衝着徐三娘揚了揚手中的包袱,
「我的隨從已是被打發回去了,身上的銀子用得差不多了,只能求三娘收留了!」
徐三娘一聽大急,
「那……你還不快些回去!」
韓謹岳便搖頭,
「我不走,你若是不走,我也不走!」
說罷竟是將包袱往懷裏一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徐三娘見他那固執樣兒,是一陣的氣苦,抬手捶他道,
「你……這是同我犟甚麼,你在沙場拼命就不是為了前程麼,怎能這般白白的棄了?」
韓謹岳深深看了她一眼,
「前途是緊要,可若是我拼得沙場建功卻是無人與我分享,拼來也是一場空!」
徐三娘聽了氣得跺腳,
「那滿京師里多少的名門閨秀,去了一個喬家小姐,還有李家小姐,王家小姐,你怎得就單單賴上我了!」
韓謹岳盤腿兒坐在那處,悶聲悶氣道,
「就是賴上你了,你若是肯隨我回京去,我們即刻便起程,你若是不肯隨我去,那……我便陪你一起在這山村終老!」
徐三娘見他打定了主意賴着不走,不由氣結,怒道,
「你就在這兒坐着吧!」
說罷回身進去,砰一聲關上了院門。
韓謹岳果然在這處坐到了天黑,卻是水米未進一顆,徐三娘在屋子裏呆到了天黑,這山中的天氣可不比外頭,那是陰冷潮濕,在外頭坐上一晚,寒氣入體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徐三娘有心想趕他,只這黑燈瞎火的,讓他往哪裏去?
可若是放他進來……
徐三娘在屋子裏急得來回踱步,好半晌才終是一跺腳,
「罷了!罷了!真正是前世里欠他的冤家!」
卻是氣呼呼出去,剛要開門,便聽得外頭有動靜,韓謹岳在低聲喝道,
「甚麼人?」
徐三娘忙停了腳步,就聽得外頭人嘿嘿的發笑,
「喲!還說是我們兄弟趕得早,沒想到這位兄弟趕得更早呢!」
韓謹岳的聲音又問道,
「你是甚麼人?」
另一個聲音笑得很是猥瑣,
「嘿嘿!我們是甚麼人,不跟你一樣的麼?」
韓謹岳不識的這些人,徐三娘卻是識得的,外頭說話的二人乃是這裏十八鄉有名的混子無賴,有一個原是這村里出去的獵戶,只嫌山里人辛苦,便跑到外頭混了幾年,說是在外頭跟着貴人發大財,卻是未隔一年,人便灰溜溜的回來了,只再不正經進山獵獸了,只在這幾個村里幹些偷雞摸狗的混賬事兒。
平日裏徐三娘遇上他們從來不給好臉,今日他們怎得會趁黑摸到這裏來了?
只聽外頭韓謹岳應道,
「你們是甚麼人我不知曉,不過我決計不會是同你們一樣的!」
那二人聽了嘿嘿笑,
「兄弟就別裝了,大家都是為了屋子裏的小娘們兒來的,規矩我們懂,你先來,你先上,我們後來,我們兄弟後上……」
話剛說完,便聽得外頭慘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