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處,關夫人甚至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曇華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關夫人方才的話,變相的是承認了朱弦病危這件事情不是麼?
不僅是曇華,醉秋和春梅也是垂眸一派默然。
曇華死死的掐着掌心,好半晌才總算是找回了一子力氣,啞着桑子再次開了口:「他到底得的什麼病?怎麼會沒有效果呢?是不是斷儲了?」只有曇華自己心裏才明白,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腿是在輕顫的。若不是用力的繃緊了身子,怕是她現在都能站不住。
而且,不僅僅是如此,她此時喉嚨里更是如同塞了一團棉花,只覺得堵得慌,迫切的想用什麼方式來發泄一下心頭的那些情緒。比如,眼淚。
曇華自然是不肯當着關夫人的面哭的,不僅是關夫人,就是別人也不行。所以曇華只能是強忍着。
關夫人卻是在聽見了那句話之後意味深長的看着曇華,語氣雖然和煦卻是無端端的透出些徹骨的冷意來:「心病還須心藥醫。藥再好,也只能治身子,治不了心。心上引發的毛病,光靠吃呀自然是沒效果。他如今,也不知道心裏是如何了。竟是連活命都是不顧了。若是他就這麼去了,倒是枉費那個時候他從戰場上拼殺回來了。」
關夫人這話得很不客氣。曇華自然明白關夫人的意思,當下只能死死的掐着手心,一聲不吭的站在原地。
「醫得了病,卻治不了命。事到如今也怪不得誰,只能侯爺他運氣不好罷了。他是個命苦的。」關夫人長嘆了一聲,似乎沒了興致再下去,竟是又自己還有事兒轉身回去了。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關夫人又回過頭來,鄭重的了一句話:「你若是想進來,不必讓門房通告,只管直接進來就是了。若是你不想……那以後大約也不會再有機會了。」完這句話後,關夫人進了宅子,門便是也直接關上了。
曇華怔怔的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是一動不動。關夫人剛才那四個字,像是一句魔咒般,不住的在她耳邊響起。端的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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