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撤出來。拿上火摺子照一下,夠看就行,別照太久。太久了,洞內的溫度會升高,蛇會提前結束冬眠的。小心點。」
「好。」
白孤把老頭放下,接着就把草鞋脫了。只是腳剛接觸到地上,就被刺激得跳了起來。
只是他還記得洞裏有蛇,所以第一時間捂住了嘴,不然就得喊出聲來。
「咋了這是。」老頭樂了。
「這個地兒,吱哇涼。」白孤的聲音有點顫抖。
老頭聞言,也是忍俊不禁。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笑着說:「那就搞快點,別凍壞了。」
白孤從早上收拾的包袱裏面去出火摺子,就向山洞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白孤就折返回來。
老頭有些疑惑,「又咋了?」
白孤舉起火摺子,「這東西,咋用啊?」
老頭徹底無語了。
他只好拿過火摺子,給白孤演示了一下,「像這樣,掀開這個蓋子,然後對着這個火口,吹一下,就有火了。不用了的時候,就把這個蓋子蓋起來,這火就自動熄滅了。明白沒?」
「明白了。」白孤點了點頭。
「還有其他還沒準備的,或者還沒拿上的東西嗎?」老頭是真的對白孤很無語了。
「沒了沒了,這次真的沒了。」白孤尷尬一笑,連忙向山洞走去,逃離現場。
白孤越靠近山洞,就越能感受到一陣陣陰風從山洞裏面吹出來,吹着他心裏犯怵。
他連忙搖了搖頭,趕緊拋開那些只會讓自己越來越害怕的沒用想法,壯起膽子,貓着腰,就向着山洞裏面進發。
只不過,在外面的老頭,看着慢慢向洞裏挪動的白孤,因為姿勢的原因,屁股都要撅到天上去了。
在老頭的視角里,白孤的屁股正好正對着老頭,還撅得那麼高,着實是有些不雅。
老頭只好慢慢的移開了身位,默默走到一旁,不去看白孤的「妖嬈」姿勢。
嘴裏還一直默念着些東西,「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白孤一步一步地向洞內挪着。挪一步,他就會停下來查看四周,以防真的有蛇在冬眠,不小心把它驚醒了。
一直到外面的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白孤這才掏出火摺子,照亮了一下山洞。
白孤往四周看了一下,沒發現什麼異常,就熄滅了火摺子,繼續向深處挪了幾步。
然後又掏出火摺子,再次照亮了山洞。
這一次,白孤被嚇得差點沒拿住火摺子。
就在他不遠處,有一窩,大概七八條蛇盤着,一動不動,看樣子應該是在冬眠。身上的花紋都是花花綠綠的,還帶着零星的黑斑。
毒蛇!
白孤想起了老乞丐給他講過的幾種常見的毒蛇樣子,正好面前這一窩冬眠的蛇,都符合其中一種的特徵。
而且,其中有一條十分健碩。其他蛇也就比樹杆子粗不了多少,而它一條就能比得上四五條其他的蛇。
它還特別長。其他蛇也就盤個四五圈,而它足足盤了十幾圈。
這要是讓它醒過來,怕不是能一口就能把白孤給吞了。
白孤現在手腳有點軟。火摺子也拿不穩,想趕緊退出去,卻發現腿腳使不上勁兒。白孤無奈一笑,只好趕緊熄滅了火摺子,免得洞裏的溫度升高,讓這窩冬眠的蛇提前結束冬眠,醒過來,然後把白孤當做午飯給吞了。
白哥緩緩地靠近牆壁,扶着牆才勉強站立。他的視線一直緊緊盯着面前,哪怕沒有光亮,面前只是一片漆黑,但那裏確確實實盤踞着一窩正在冬眠的蛇。
他現在做的,就是好好盯着這窩蛇的動向,然後趕緊恢復體力,早些撤出山洞,免得真的被咬了。
他是真的怕死。
但世界上又有哪幾個人真的不怕死呢?
白孤現在喘氣都不敢喘,連呼吸都儘量小聲,生怕驚醒面前的蛇群。
過了好一會兒,白孤才感覺手腳恢復了一些力氣,便開始試着慢慢撤出山洞。
一步
兩步
三步
白孤的動作很輕,也很慢,不敢弄出一絲絲的聲響。
直到感覺身子已經出了山洞,白孤才猛的向後退去,整個人也就出了山洞。
整個身子栽倒在山洞前的雪地里。
他連忙起身向老頭跑去,一秒鐘都不帶停的。
直到跑到老頭旁邊,他才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跟一條受了驚嚇的老狗沒什麼區別。
身上早已經是一身冷汗,哪怕現在是下雪天。
老頭看了一眼,就大概猜得出洞內什麼情況。但他也不說話,等白孤慢慢恢復情緒。
好一會兒白孤才緩過勁兒,心有餘悸地跟老頭講述起洞內的情況,「徐爺,您不知道,那裏面真的有蛇啊!還是有毒的那種!一窩啊!整整七八條!裏面還有一條這麼大,辣麼長!這要是讓它醒了,我可能跑都跑不了。太可怕了!」
白孤越說越激動,開始張牙舞爪地比划起來,試圖給老頭演繹出當時的場景。
「您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我嚇得腿都軟了,使不上勁兒的那種!但我還是很聰明的,聽您的話,我趕緊熄滅了火摺子,免得蛇醒了」
老頭聽着白孤激烈的講述,看着他誇張的動作,不免得笑了。
雖然看起來白孤的這些行為有些幼稚,還有點邀功討表揚的感覺。但說到底,白孤也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而已,還沒脫離童稚,還沒見識過很多坎坷,還沒那麼成熟。
他只是表面看上去有點大人樣子而已。
他哪裏能跟自己這種人比呢?年紀也有,經歷、見識過的人事物也不少。別說是幾條蛇了,就是山崩於前,老頭也不會多眨一下眼睛。
不是不怕,而是比這更危險的事情老頭都經歷過,也就覺得沒啥了。
不過聽着白孤這麼繪聲繪色地講述,倒是覺得挺有趣的。
老頭一邊抽着煙,一邊靜靜地聽着、看着白孤。不說話,只是嘴邊一直掛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