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等這傢伙醒吧?這誰啊?」
「你只要知道他是個很厲害的人就行了。」
白孤上上下下打量了老乞丐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一團,「就你?你能認識什麼厲害的人啊?至於這傢伙,是喝酒厲害吧!酒鬼一個!」
這酒氣刺鼻得,白孤離着幾個身位都快被熏得受不了。
這得是喝了多少啊!
感覺到白孤言語間眼神里的輕視,老乞丐臉都漲紅了,「你說什麼呢!什麼叫我能認識什麼厲害的人?想當年老子也算是風姿卓絕,瀟灑自在!劍仙聖賢作朋友,神女仙子為紅顏!瓊漿玉液不知喝了多少,大江南北也不知道走了幾遍!還有」
「那你現在還混成這幅鬼樣子?當乞丐?」白孤冷不丁地戳了一刀。
老乞丐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頓時就說不出話了。許久才憋出一句:「臭小子!打斷別人講話是沒禮貌的!」
白孤只是看了老乞丐一眼,「張鐵匠最近」
「好的,你贏了,是我草率了!」老乞丐在張六旗這種事情上,不想跟白孤爭論太多。
況且,這小子壓根不按常理出牌啊!老乞丐自認說不過他。
又看了一眼地上那一團,「真不再等等?他估計等會就醒了。」老乞丐還是很猶豫。
「咋了?你看上他了?」
「滾蛋!昨晚上這傢伙請我喝酒,我總不能把他晾這兒吧,這樣做不道德。」老乞丐搖了搖頭,「況且我還指望這傢伙多請我喝幾次酒呢。」
後面才是重點。
翻了個白眼,白孤直接一腳飛起,「到底走不走,不走我直接把張鐵匠找來啊。」
「走走走!」老乞丐無奈,只能蹲下身,拍了拍地上酒鬼的肩頭,「兄弟,對不住了啊,下次見面再賠你一頓酒。」
說完,站起身,對着酒鬼的屁股就是一腳。
力度之大,白孤都聽到些許的風聲。
好傢夥,這屁股至少得腫吧?
但地上那酒鬼卻是紋絲不動,連呼吸聲都還是那麼平穩,絲毫沒有受那一腳的影響。
白孤甚至懷疑這傢伙是不是醉死了。
就那一腳,恐怕睡得再熟,都得跳起來捂屁股吧?
「走了!」老乞丐把手在發愣的白孤眼前晃了一下,喊了一聲。
白孤緩過神,看了看老乞丐,又看了看酒鬼,「這傢伙,不會是死了吧?這還不醒?」
「臭小子胡說什麼呢!這傢伙可厲害了,哪有那麼容易就死。」
「那他這是?」
「昨晚上喝太多了,還沒醒酒呢,估計還得幾個時辰。」老乞丐嘬了嘬牙花子,把昨晚上塞在牙縫裏的牛肉絲給扽出來,終於舒服了。
「哦,這樣啊,帶路!」
老乞丐撇了撇嘴,「無趣!」然後便帶着白孤往長洲藥館的方向走去。
留在地上的酒鬼依舊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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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走街串巷走了接近兩個時辰,老乞丐終於停下了腳步,指着路對面的一座三層八角樓,「就是這。」
白孤掃了一眼,「我不認字,你可別蒙我。」
「牌匾上寫着呢。」
「我說了我不認字!」
老乞丐嘴角一抽,怎麼會有不認字,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人?
「你要不問問路人?」
白孤隨手攔了個路人,問了一下,這才相信對面的八角樓就是長洲藥館。
長洲藥館,可以說是城裏最大的醫館了,規模最大,醫師最多,藥材也是最齊全的。每天都有絡繹不絕的人流來來往往,看病的,問藥的,求職的,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可以算得上城裏人員最為密集的地點之一了。
由於藥材數量巨大,從長洲藥館裏飄出來的藥香味,甚至連旁邊的餛飩店都給蓋住了。
白孤看了一眼餛飩店,咽了咽口水,隨即收回目光。
昨晚上就吃了一個燒餅,早上也就喝了點水,現在肚子裏早就已經是空的了。
他怕再多看一眼,就會餓得走不動路了。
一旁的老乞丐不瞎,將白孤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雙手環胸,老神在在地說:「還沒吃早飯吧?吃碗餛飩?」
「我,我不餓!」
「騙鬼呢你。」老乞丐也沒多說什麼,領着白孤走到路對面,「老闆,兩碗餛飩!」
白孤在老乞丐對面坐下,低下頭,一言不發,從褲兜里掏出幾根草,開始玩了起來。
這是白孤早上在來的路上拔的。
也是他從小到大一直玩的。
不一會兒,兩碗餛飩就端了上來。熱氣騰騰的,絲絲油香味混合着蔥花的香氣飄飄蕩蕩,鑽進二人的鼻孔里,掃蕩着二人空蕩蕩的胃。
老乞丐也不嫌燙,抓了雙筷子就開始吃,「小子,你也吃啊,這家餛飩還不錯的。」
「我說了我不吃,我不餓。」白孤的聲音有點悶,但沒抬頭,依舊玩着手裏的幾根草。
「反正我就吃一碗,這一碗你不吃等會就得倒掉。」
「那你問一下店家能不能打包。」
「幹嘛?」老乞丐嘴裏還嚼着倆餛飩,突然想起了什麼,「給小小吃?」
老乞丐也知道小小,一個個子小,膽子也小的小女孩。
小小這個名字,還是老乞丐給起的。
按他的話說,是人如其名。
白孤沒說話,點了點頭。
「你吃你的,小小的份要回去再說。你現在打包,等回去的時候還能吃?都坨了好吧。」老乞丐用筷子點了點白孤,「快點吃,涼了不好吃。」
「我沒錢還你。」
「誰要你錢了?」老乞丐翻了個白眼,「我請你!」
「我請不回你。」
「不需要,你好好吃就行了,不用你請回我。」
「那這餛飩我吃不下。」
老乞丐被氣笑了,你小子昨天拿我的銅板不是挺好意思的嗎?怎麼現在一碗餛飩就這麼扭扭捏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