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的時候,還順便展示了一下身邊百家名士的武德。
對這一切,嬴政雖不明原理,但大受震撼。
於是在迎鼎歸國後,他便興舉國之力大建學宮,印書尊儒,誓要重鑄大秦榮光。
可以說,這裏的始寶兒把建長城的力氣,全部用在了建大學上。
書和學者,更是他此生最尊重的存在,至少面子上是這樣。
甚至就連諡號,都成了秦學王。
啊,這……
這諡號就有些讓人心疼了。
就突然理解了他焚書坑儒的心情。
然而即便嬴政復興了秦國,卻終究沒能追趕上那個男人的腳步。
光武帝不僅雄才大略,開明勇武,壽命更是恐怖,險些連始寶兒的太子都熬死。
此後,隨着大逐道時代的愈演愈烈,這裏的歷史與譚英熟悉的世界,徹底分道揚鑣。
眼下,道始107年,他已再難找出一個認識的人物。
世界的變遷更是出乎預料。
光武帝以(武)德服人,兵不血刃便叫停內戰,收回了王室領土。
此後他卻並未實行集權,而是苦下心力,與學宮名士合作,統一了文字、貨幣、曆法、姓氏稱謂等諸多標準。
他的後半生,更是全情投入學問和創造,與百家相輔相成,開創了包括造紙術在內的一系列驚世發明,為人民謀來了百世的福祉。
神奇而又神秘的是,終其一生,他都沒有明確過自己崇奉哪一家,師從哪位子。
另一邊,各諸侯國在光武帝的威懾下,自是再無膽量發動戰爭。
但春秋戰國的格局已經擺在這裏,爭總是要爭的。
武鬥不行,那就文斗。
於是,各國皆大興學宮,禮賢下士。
戰火依舊連天,只不過戰場轉移到了人才、技術、經濟和文化上。
當然,最大的戰場,永遠屬於「道」。
曾經的諸子百家,只能用語言駁倒對手,用依附君王的方式實現道路。
然而往往辯論許久也難分輸贏,君王完成霸業後就卸磨殺驢。
但隨着靈氣的湧現,一切都變了。
所有人都相信,一位文士所控的靈氣越磅礴,越精純,也便意味着他越接近天道,越接近正確。
於是,當兩個人辯論難分輸贏,又志在必得的時候,終於有了最終解決方案——
以武德論高下。
因此,歷經無數興衰重組,至今依然留存的百家勢力,無一例外的……
武德都很充沛。
當然,並非所有百家學士都能得到天道的垂青,其中大多數人依舊是理論派,只有少數「得道者」才能實現真正的「五雷轟頂」。
那麼如何得道?
公認的原理是:通悟到前人未能所及的地方,天道自會給予你認可。
按照譚英的理解,大概是對現有理論的擴展。
不得不說,這件事聽起來就很難。
就比如他前世所讀的生物學專業吧。
擴展理論之前,先要用很久的時間學通一個方向的知識。
然後沿着現有理論的邊緣苦思冥想,看能不能在邊邊角角敲出點新東西。
好不容易想出來一個點子後,先不要高興,先去查論文。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點子幾十年前就有人研究過了。
於是只好重頭再來,無限循環。
等等……
這快樂的流程,為何如此似曾相識?
「啊。」譚英一拍腦袋,「論文還沒寫完。」
剛剛的信息注入太多,他險些忘了自己是誰。
他叫譚英。
喜歡學習。
實驗和論文。
以及小組討論,辯論演講。
還有籃球賽,健美賽,以及和隔壁師範學院大姐姐們的聯誼。
總之只要不跟學生會打交道,其它事情都可以。
來到這個世界前,他正在電腦前寫論文。
邊查邊寫,邊學邊悟,直至入迷,失去了對時間的認知,浸入了一種空靈的學習狀態。
這難道是……
得道飛升?
譚英一個瞪眼,再次掀開了廂簾。
再看那「稷下學宮」四個大字。
那不就是個學習天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