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頗為明顯了,這是張珂自己沒能發現這些變化的原因。
而這也是為什麼在試煉中,往往張珂最後的下場都是被他跟刑天拎着刀斧狂追不舍的緣故。
無它,十來歲的年紀着實太惱人了,往往不經意間就能挑到別人的痛處。
看着陡然間變得感懷,慈祥模樣的蚩尤,張珂愣了愣。
值得一提的是,自他得到試煉空間,並與老師產生交集之後,在此之前幾乎沒見到過蚩尤露出笑容,陡然間整這麼一出,着實有些
「老師,看您今天心情挺不錯?」
張珂頓了頓,看着蚩尤挑挑眉,並無阻攔自己的意思,隨後才繼續道:
「我吧,最近沒時間進來完成課業也是因為外邊有正事要忙。」
「您看,我繼承了您的虎魄,得了刑天的干戚,又有諸般神通護身,這手段上已是滿溢了,但在防禦上卻只有干戚勉強撐場。」
「雖說巨盾防禦是足夠用了,但若是人數多了難免有些力有不逮。」
「所以,這段時間我就忙着去給自己整了一身行頭。」
老實說,蚩尤並沒有想到張珂所謂的正經事是這些。
但轉念一想,這也正常,隨着張珂漸行漸遠,他們這兩個死的死,傷的傷,都已經幫不上多少了,除了還能在這片空間中指點一些,將自己過去總結的經驗教訓傳授給張珂,現實中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打拼。
哪怕是在上古那種相對原始,蠻荒的地界,人族子嗣成年時,父母跟部族都會幫其打造一身行頭跟武器作為成年禮,而至於之後,部族雖也有供給,但這便需要工作來換了。
畢竟,人族不養閒神,但也不養閒人。
在這方面,除了刑天將自己的干戚舍了出去之外,他這邊卻是一直都沒什麼交代。
即便是那半把虎魄都是張珂自己跟天庭換來的。
想到這一點,蚩尤心裏輕嘆了口氣,只要這次這混球不再說在刑天那邊又聽到了什麼傳聞來跟自己求證,那便放些水讓他得個略輸一籌滾蛋。
而蚩尤正想着,便聽到張珂繼續道:
「我年紀小,眼光淺,不知好賴,您看看我玉冠是什麼成色,身上這鐵皮又能經得住敲打?」
話落的一瞬間,張珂身上的那身後世裝扮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則一團璨金的光芒自胸膛處發散,其自然的力道迅速蔓延開來。
從微弱到耀眼。
不多時,張珂全身除了腦袋,便盡數被一具璨金色的獸面鎧甲包裹。
純金的質地,看似厚重而堅實的甲冑穿在身上卻格外的輕盈,鎧甲層次分明,但細微處卻添有柔韌性極好的金屬做襯,以方便穿着者的隨意施展。
更重要的是上身鎧甲的正反兩面,有淡淡的雕刻痕跡,等那濃郁而刺眼的金光逐漸散去,便能看到鎧甲上雕刻的種種圖繪。
胸口的正面是諸壞,鳧徯,肥遺,酸與等命喪他手的上古惡獸。
背後是益,荊,雍州的山川江河,風景山水。
其圖繪只佔據了正背的很少一部分,其他地方還有大片的留白,冥冥中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而在鎧甲並未包裹的頭部,那一頭蓄起的長髮也被一玉冠所束,簡單到幾乎毫無刻印的玉冠上其底卻是以五彩着色,光彩流動好似雲彩一般,卷舒變換間隱約還能看到無數人影閃爍,呢喃。
更重要的是,外顯的鎧甲也好,玉冠也罷,每時每刻都在向着厚重而圓潤過渡。
就好像這兩個並不是完整的器物而只是一個半成品的胚子便被人拿了出來,而此時那鑄造它們的匠人還附着其上,默然而緩慢的進行着雕刻跟完善
變換的時間並不長,於空間中也不過是一瞬罷了。
但在漸漸收斂的光芒下,蚩尤那原本祥和而慈愛的面龐此時卻顯得有些暗沉,狐疑的目光不住的在張珂身上徘徊。
「這就是了,您看看怎麼樣?」
「就是半成品有點可惜,不過真是完整無缺的我也不敢要啊!」
「現在就行,雖有缺陷,但總比光着強些」
說着,張珂看到蚩尤輕笑着搖了搖頭:
「伱這滑頭,你的心思我還不知,炫耀就炫耀,於我而言卻是無甚。」
「想當初算了,你且盡走近前來,讓老師好好看看,那炎帝距我已久,軒轅登位之時我已頭埋黃土。」
「這般物件兒我卻是第一次見。」
看着張珂狐疑的目光,蚩尤指着他,挑挑眉:「怎麼,還擔心我害了你不成?」
「不是,就是」
看着一副祥和樣子跟自己招手的張珂,他眉頭緊蹙心中略有些疑惑。
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但就感覺哪裏有點兒不對勁的樣子。
還有老師今天的笑容是不是太多了點?
頓了頓,見在這麼狹隘的距離下,這位仍沒有暴起的意思,張珂便走到了河岸邊,挨着自家老師坐下。
而剛坐下便聽到耳旁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與此同時一雙粗糙的手掌攔在了他的肩頭:「崽啊,老師看你拿來的那些後世雜書里,那叫東·北的地方有一句俗語叫什麼來着」
又過了一會兒,當張珂心氣略微放鬆的時候,便聽道:
「對想起來了,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過來吧你!」
與此同時,那奔涌的黃河逐漸的改變了模樣,而其中繁衍的萬千魚類也悄然間消失不見,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放在岸邊的一根魚竿。
「年紀小是吧?
眼光淺?
不知好賴?」
「還經不經得起敲打,我這就給你好好敲打敲打,看看成色。」
「虎魄呢?干戚呢?拿出來,光是拳頭不過癮,今日我非得」
「太狡詐了,太狡詐了,您怎麼能這麼算計我想都別想,打死我也不取出來讓自己遭罪這破空間,退出鍵呢,我花了十萬多玉髓你連個強制退出都沒安上,什麼破爛咕嚕咕嚕」
【翌日,帝外行而歸,其面紅而紫,氣大不忿,怒而興兵以征西戎,一月平西戎,二月征南蠻,拓土兩萬里為賀武功,四方獻禮,恭賀者眾】
「老頭太奸詐了!」
「他裝的像模像樣的,還把人騙過去殺,不講武德!」
「等我五,十年吾未壯,壯則有變!」
巫山,神女宮。
瑤姬一邊兒調製消腫止痛的藥膏,一邊兒聽着身旁的抱怨。
這些師徒父子間的事,她只聽,卻並不發表意見。
一個聰明人,應當知道有些時候什麼都不說,比刻意迎逢要更討喜。
只是,這次的傷口處理起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