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喝水」,繼續往前走:「我不上廁所。」
「那」小女孩兒停下了。
「來吧,」霍然說,「就前面。」
把小女孩兒帶到道觀之後,他去捧了幾捧泉水喝了,然後拿出手機給江磊打了個電話。
「登基了?」江磊問。
「嗯,」霍然說,「你剛打電話給我什麼事兒啊?」
「分班表出來了,」江磊說,「徐知凡啊我們這幾個在文科一班。」
「挺好,還在一個班。」霍然點點頭。
「你猜還有誰跟我們在一個班?」江磊壓低聲音問。
「寇忱。」霍然一聽他這動靜差不多就能猜出來了。
「靠,沒勁了啊,你就不能讓我公佈答案嗎?」江磊說,「還有倆,你再猜猜?」
「許川魏超仁?」霍然問。
「你他媽能不能讓我來公佈啊!」江磊很不爽地提高了聲音。
「你都說還有倆了,這麼明顯的提示我還等你公佈,顯得我像個智障嗎?」霍然說。
「就是他們仨,寇忱!許川!魏超仁!」江磊堅持再次公佈了一遍,「你說怎麼就這麼巧?」
「不知道,」霍然把手放在泉水裏,沁涼的,很舒服,「你們今天去看的分班名單嗎?」
「是啊,這會兒準備吃飯呢,」江磊說,「我跟你說啊,徐知凡讓我提醒你呢,你到時見了寇忱別惹事兒,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霍然嘖了一聲沒說話。
他本來也沒打算跟寇忱井水犯河水,只是打球的時候起過幾次衝突。
快輸球了他罵了一句,寇忱上趕着認領了。
除此之外他們沒有別的交集。
他對寇忱的印象很模糊,除了寇忱是高一轉學來的以及他們三人組是個吹牛逼興趣小組之外,都是傳聞。
傳聞不是本地人。
傳聞家境很好。
傳聞大老遠轉學來過是因為打了老師,理由是老師太囉嗦。
傳聞打架特別牛逼。
但是至今他也沒見過寇忱打架。
鄙視。
魏超仁點了根煙,繼續搓着手裏的牌。
「快點兒,搓成白板了吧!」許川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
「哎,」魏超仁笑了起來,把手裏的牌扔到了桌上,「還真讓我搓成白板了。」
「碰。」寇瀟拿走了白板。
「你不是吧姐?」魏超仁愣了,「這你都碰?」
「煙掐了。」寇忱說。
「什麼?」魏超仁轉頭看着他。
「讓你把煙掐了,」寇忱看了他一眼,「瞎了啊?」
「跟我瞎不瞎有什麼關係?」魏超仁把煙掐了。
「沒看我姐在這兒呢?」寇忱說。
「對不住了姐,我不是故意的,順手了。」魏超仁沖寇瀟抱了抱拳。
「沒事兒沒事兒,」寇瀟擺擺手,扔了張牌出來,想想又問了一句,「你們分班的那個名單出來了吧?」
「嗯。」寇忱點頭。
「我去看了,」許川說,「沒什麼特別的,就是那誰,霍然,我以為他選理科呢,結果跟咱們一個班。」
「哪個霍然?」寇忱問。
「上回打球的時候嘴欠的那個,」許川說,「你說他長得挺可愛的那個。」
「哦,」寇忱應了一聲,「挺可愛這個我收回吧。」
「怎麼了?」許川笑了起來。
「脾氣太他媽爛了。」寇忱說。
相比寇忱的那些傳聞,霍然的脾氣爛絕對不是傳聞,不光同學知道,老師都知道,每個期末他都能收穫各科老師對他的評價,脾氣改改。
每學期開學他去學校,老媽都會跟在後頭交待:「別發火。」
「我沒發火。」霍然嘆氣。
「小霍?」老媽在後面又叫了他一聲。
「啊。」霍然回過頭。
「一路順風。」老媽笑着說。
「哦。」霍然應了一聲,把書包甩到背上,把自行車推到電梯門口,按下了按鈕。
老媽也不進屋也不關門,靠在門邊一臉微笑地看着他。
霍然對着電梯門瞪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轉過頭:「你幹嘛?」
「我兒子真好看,可愛。」老媽說。
「啊——」霍然喊了一嗓子,看了一眼電梯樓層,扛起自行車,轉身拉開了旁邊消防通道的門,在老媽愉快的笑聲里跑下了樓梯。
江磊騎着小電瓶圍着樓門口的花壇轉圈,看到他出來立馬過來了,盯着他推出來的車:「是你新裝的那輛嗎?我騎一下。」
「咱倆跨高不一定一樣,你騎着未必舒服。」霍然說。
江磊把小電瓶停好:「行了,不就想說我腿沒你長麼,還什麼跨高不一樣。」
「萬一你腿長呢,也是跨高不一樣啊。」霍然說。
「放屁,我矮你半個頭,腿比你還長,我是腿精嗎?」江磊抓着車架先拎了一下,「我靠,真輕。」
「碳架的,」霍然坐到江磊的小電瓶上,「十幾斤吧。」
「走!」江磊腿一蹬,騎着車竄了出去。
「直接去學校還是?」霍然發動小電瓶跟了上去。
「徐知凡還在牛肉麵那兒等我們呢。」江磊說。
徐知凡家小區有一個牛肉麵館,霍然覺得非常難吃,肉少面也不捨得給,就湯特別多,一喝就是味精湯,但徐知凡和江磊超級喜歡,每次他都被強迫去吃。
吃完一碗麵除了滿嘴味精味兒,什麼感覺都沒有。
但徐知凡一直進了教學樓都還在幸福地抹嘴。
「文科班是不是有點兒太不受待見了,」霍然看了一眼面前的教學樓,「居然在鬼樓上課?」
「文科班就得體會歷史的厚重感。」徐知凡說。
「在這個鬼樓還不錯了,沒讓咱們去那邊兒的真鬼樓」江磊一邊說話一邊搓了搓胳膊。
學校是個